红的鲜血落在那一处土地上,很快就被吸食了个干净。
反手用衣袖拭干净剑刃上的血迹,把未明递了回去。
“谢谢您、”
“他即使再醒过来,也只能是一只桃花妖,仙子又何须伤了自己的根本。”
“我只要他记得我,”子规面无表情的答了话,顿了顿,又突然开了口,“明昌仙君,您有家人吗。”
“…未有。”明昌像是想了想,才答他。
“呵呵,走吧。”
经过南天门重新回到仙界,不过几日,南天门依旧,天界依旧,但这一切在子规眼里,却已经陌生无比了。
子规能够感觉到所有仙官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不同,所有仙官对她行的都是最高规格的礼数。
见到奉德天君之时并不是在大殿之上,而是在小镜天,梵天池旁。
“仙君、”在前面领路的明昌见到天君后恭敬地行礼。
“...天君。”子规没有注意到明昌对奉德天君的称呼,只是规规矩矩地跟着行了礼。
“都坐吧、”奉德天君伸手为两人斟茶。
“仙君,我来吧。”明昌正想去接茶壶,却被奉德天君避开。
“无妨,本君只是伤了又不是废了,斟茶还是可以的。”
“不…、”
“本君说合适就合适,坐、”
“是。”
“此番前去,也算是吃了些苦头,离火煅身可是疼痛?”奉德天君为子规倒了一杯,子规规矩地接过,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答天君的话。
“痛、”
“受苦了、”天君倒好另一杯,明昌恭敬地接了。
“天君,子规有一事相求、”子规开口。
“天雷不罚无辜、”奉德天君只是淡淡的回答了她这份还没说出口的质问,“你与他,不同、你没有错、”
“此事因我而起!”若是从前,子规怎么可能会这般不敬地同天君说话。
“因你而起,但以权谋私盗了镇灵塔与非穹做交易的不是你,不同、”奉德天君抿一口茶。
“有何不同!若非我求他,他又怎么会这么做!?天君!子规只是想请一份罚!”
“本君罚不了你、”即使子规这般激动,奉德天君只是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
“天君此言何意?我与繁棠有何不同?何为罚不了!”子规捏紧了掌中的茶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子规,甘愿自谪仙位,受天雷之罚。”
“明昌、”奉德天君略过了子规的话,唤了明昌。
“在、”
“从今日起,你便开始辅佐子规...天后。”
“是、”
“天后?!什么意思、”子规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子规,自今日起,你便是仙阶之主,小镜天的主人,仙阶之众,皆由你来调遣。”
“抱歉,子规恐无法受命。”
“这非是受本君之命,此乃天条授命,请子规天后清楚。”
天条授命。
千万年间,历任天君天后皆是由上一任指认接班,天条授命,这是第一次,当天条石上出现子规的名字之时,震惊了整个仙界。
一个被妖魔虏去的小仙子,她的名字竟是被刻在了天条石之上,大家当成是件荒唐事,却也无人敢多说半句。
“知道天条授命代表什么吗?”奉德天君问。
“子规愚钝,请天君明示、”天条授命这四个字的份量有多重,子规自然是明白的,她只是没想到,这四个字会与自己有关系。
“天条授命,代表你是最可能从能从仙阶越入神阶之人。已经这么多年了,神阶早已消亡,若是仙阶出现一位神者,这代表这个人将成为统领六界之人。”
“怎么可能,我只是个小小的桃花仙罢了。”子规摇摇头,这个时候,她不想听这些,只当奉德天君在糊弄她好了。
“破、而后立。南明离火煅世间神兵利器,离火煅身,焚你仙躯、煅你仙骨、稳你根基、定你神识,得比造化,也算是你因祸得福吧。”奉德天君的这份笑叫人难以捉摸。
子规低垂着头,笑出了声。
“造化?因祸得福?哈哈哈哈、天君若是觉着这是福分,那为何不去求那妖魔为你也煅铸一副身躯?嗯?!”
“朱雀极少与旁者亲近,南明离火从来只伤人不救人,你还不懂这机缘、”
“我不需要这份机缘!”
以繁棠为代价换来的这机缘?叫她对这份机缘感恩戴德吗?天后之位又如何?!她只要她的繁棠回来!
“子规,天条之命,非是你我所能违抗的,身为一个仙官,这是你的职责,你要知道,当你的名字出现在天条石上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失去选择的权利,即使你像他一样,也跳一次梵天池,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奉德天君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从现在开始,小镜天便是你的居所了,这梵天池水可润养万物,将你袖中那捧泥土置于其中,许是能为他谋一番造化,不必送了,子规天后。”
“仙君慢走、”明昌起身行礼。
奉德已经离开很久,子规依旧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