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线,单单出于三界生灵对泰山府君的崇敬,狐族老大玄衣断定这些凡人是不敢出尔反尔的。拜了泰山府君后,正式划清楚人间与妖界的界限,限定人族不得擅入妖界,妖亦不可在人间作乱。所以人间传言,见了泰山便不得再往东行,否则定会误入泰山地狱,万劫不复。
这传言这个泰山地狱是何等存在?
泰山地狱是万灵死后往生时都将会去到的地方,有道是魂归梁父,魄到蒿里,这也是泰山地狱的一种说法。魂者,构成人的思维与才智,魄者,构成人的六感与形体,因为此二者之不同,所以在人死后,魂和魄需要分别接受不同的审判,若是犯下罪过,须在八大地狱中尽数偿还,方能得以魂魄归一。只有获了完整的魂魄后,才能够寻到往生之路。行至那驱忘台,喝下那孟婆汤,踏过那奈何桥,跨过溢满三千弱水和情怨的忘川,抛尽此生所有,重新步入转世轮回。
而泰山府君又为何者?
自鸿蒙初开后便掌管着泰山地狱,也是这三界中最后的神者。
“所以说我的老家,应该、在东北?”
九尾嚼着草茎,躺在房顶上发呆。
“时月、该休息了,快下来。”在院里唤他的是时律,一身素色布衣的他俨然是一副清秀俊雅的二八年华少年模样。
“噢,这就来。”
时律将帮九尾打好清水的木盆放在外屋,自己着中衣靠坐在榻沿,半眯着眼睛读经书,每日只有在睡前,才能瞧见时律这样懒倦的样子。九尾清洗好,掩了外屋的门后,只在里衣外随意地裹了件外袍踱着步子进了里屋,在时律的塌边的脚凳上坐下。
时律轻笑,“坐着干嘛,还不把梳篦拿来。”
九尾呆呆地应了,取了梳篦来。
“说了多少次了,还未上榻就寝前不可以只穿里衣,叫人见了你可又得挨罚。”时律细细地帮他梳理头发,嘴里轻声训道。
九尾不做声,只舒服的眯起眼睛,头本来斜斜地倚在榻边,后来嫌那木头太硬干脆靠在时律的腿上了。
因为睡姿不好,九尾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所以时律除了早上帮他束发外,每晚就寝前都会帮他把头发梳理整齐。
梳篦是时律亲手做的,山下市集的梳篦多半会在上雕刻蝴蝶牡丹或者一些情意绵绵的诗句,时律觉得这样的梳篦给一个男子使用终是欠妥,便自己做了把,还在上刻了时月这两个字。
得了梳篦的小九尾很是开心,捧在手里把玩了好久,又谨慎的拿了刻刀在名字旁近画了一弯,时律有些不解地问他为何。
“我在画上我的名字呀,这是月~”九尾认真地解释说。
“明月当空,不应当是圆吗?”时律说。
“在你心中为晴满照空的圆,在我心中为银钩食缺的弯,二者皆为月,何有二意?”九尾笑嘻嘻,把刻刀递给时律,“来,师兄,你帮我把你的名字也刻上来,就刻写在这,我手笨,弄坏了可就不好。”
这梳篦就成了九尾最宝贝的东西,就藏在枕下,除了时律谁也不能碰。
“师兄,你要去昆仑虚?那些道士的地盘你去做什么做什么?”九尾懒洋洋地靠在时律的腿上,开口问。
时律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了,蹙眉问道,“你如何知道?”
“你说梦话的时候自己告诉我的呀,”九尾勾了唇角。
“是不是又偷偷翻看我的东西了,”时律微微蹙眉,听得九尾这样不真诚地解释,眉间的生气便又转为了无奈,叹气道,“你呀、”
作为庙里大和尚的亲传弟子,时律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严谨守礼的模样,喜怒不露于声色间。九尾自进庙后就与时律同住,夜夜都能听到时律说梦话,有时候是喃喃低语,有时候是凶狠大叫,有时候是偷偷地抽泣。
九尾想,师兄一定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人,所以后来九尾每夜都会封住自己的听觉再睡觉,只是有一晚九尾半夜醒了睡不着,去了屋顶上静坐,因为异常的听觉,九尾隔着瓦檐听的清清楚楚,时律喃喃道:
“当真求之无门,试试又何妨?若是求之有道,何妨不试试?”
“你知无达吗?”时律收了梳篦,轻声说道。
九尾摇摇头。
“很久之前,我在书阁的角落翻看过一本古籍,讲的是修神之道与修仙之道的不同,里面大半本讲的都是关于修仙之途的,只有最后一页纸提了修神之道。只有一句话,创于天地,无门无道。”
“再无他?”九尾问。
“那一页的背面写着,西南大杅,至于无达。”时律垂目。
“大杅?那是哪里、”
“一条河流,昆仑虚是它的源头,我想,去看看,”时律道,“我不解这话是何意,若是当真修神无门,为何我们还要坚持?若是有用,又是为何这千万年仍无一人修成正果?”
“一卷杂书而已,何须在意?”九尾道。
“不、自神阶消亡后,至今的千万年间,天界再也没有过神的出现,修仙之途虽然艰苦,但他们能够看到希望,而我们脚下踏着的这条路,看似光芒万丈,其实暗的根本看不清。我很害怕,也许,”时律目光有些黯淡,
“这世上再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