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开,吉王李保笑呵呵地打招呼:“哎呀呀........我当议亲的是谁,原来是四郎,怎地?东市那头不去了?看来今日平康坊这一顿酒宴你是逃不了的!”
李晆原本心慌慌的,见到李保仿佛吃了个秤砣,冷汗也不冒,小腿也不抖了,大步上前行礼,如释重负地道:“见过族兄,小弟也是被陛下叫来的,现在还两眼一抹黑呢,万事还得由族兄做主!”
“好说,好说,一切包在为兄身上!走走走,先入内禀明祖上再做细说!”李保拽着李晆的胳膊就进了大门。
宗正寺卿掌叙宗派属籍,以别昭穆而定其亲疏,少卿为之贰,丞参领之。凡修纂牒、谱、图、籍,其别有五........五曰仙源类谱,序男女宗妇族姓婚姻及官爵迁叙而著其功罪、生死。凡录以一岁,图以三岁、牒、谱、籍以十岁修纂以进。
身为皇族,只要在籍一日,婚丧嫁娶皆需向宗正寺报备。李晆被拉着进了正堂,在礼官的指引下朝供奉着的李家祖训牌匾奉行大礼。
“告李氏堂上列位宗祖,仅有族亲晆男,已行冠礼,求寻良妇配缘,宗正少卿保为媒,求得京畿韦氏女闺鸾,男女同愿,禀于先祖,求得庇佑一生!”李保手持黄卷,跪在大堂正中朗声念道。
听这意思婚事已经给定下了?还是个姓韦的女人?李晆一脸错愕,他原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然后自己找个借口推辞掉就行。
“焚表!”李保将黄卷放进铜炉中,转身就对门外的杂役道:“去凉廊摆个软塌,再烧些茶汤上来,本王与雅嗣王要长谈一阵!”
“族兄,这婚事?”李晆有些着急地问。
“莫慌,莫慌,且到前院再说,这屋里闷热得厉害!”李保边擦汗边拖着李晆出门,方才跪的离铜炉有些近,衣裳都湿透了。
大唐盛世时海纳百川,无论服饰还是建筑风格都透露出一股子大气。宗正寺这种小建筑群都分了前后院落,中间又用长廊给串联起来。
走在里边有种逛景区的感觉。
仆役在前院被阴的廊道里铺设了两床软塌,这里有树荫挡着晒不到太阳,视线又被照壁遮住,像个封闭的小包厢。
“四郎可是心有疑虑?”李保挑了个瓷碗,示意仆役倒满水,然后一口闷掉。
“兄长,小弟我隐疾在身,别说您,就连府里的老人手都人不全,就这么娶个不知根底的女人回府,指不定会招惹啥祸事,况且小弟年纪尚青,再晃荡上几年也成,没必要这么急着成亲吧?”李晆有些发愁地道。
“年纪尚青?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雅王叔故去五年有余,陛下为何拖着你的袭爵迟迟不封,还不是因为你这不着调的性子,满长安谁似你二十三四的年纪不成婚,莫不是真如坊间传言,你喜的是称心那类肮脏货?”李保压着嗓门质问。
尼玛,李承乾跟称心的事都能拿自己头上编排,放在新中国,李晆能拿板砖直接糊他脸上,打完还得逼着磕头认错。可惜现在只能做个缩头乌龟,顺便辩解一下自己的性取向:“兄长,小弟对天发誓,只喜好女人,而且越标致越好,只是那韦家的闺女,唉,倘若长得似无盐嫫母般,小弟哪还有脸活!!!”
李保有些无语,皇族选婚哪个模样差过,当宗正寺真是个摆设么,什么歪瓜裂枣都往里带。可瞅瞅李晆一脸无知的样子,轻叹口气道:“韦氏女端庄贤淑,样貌亦是上上之选,虽为旁支,却也家境殷实,端得是门好亲事。”
“兄长见过那韦氏女?”李晆反问。
“族中行走早去查探过!”李保嘿嘿笑着回应。
“小弟府上.........”李晆还想找理由。
“就这么定了,陛下还等着回信,可不敢耽搁,某家现在就去请天官合了你二人的生辰。”李保打断话头。
尼玛,封建社会就是这么无奈,搬出皇帝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惧三分,得罪神仙最多被雷劈,得罪那位就得下辈子才能报仇,不就上个大朝会么,怎地连终身大事都给交待了,李晆一脑子浆糊。
......
人间四月芳菲尽,李晆觉得这话不对,起码雅王府里还是有几株野花开在茅厕边上的。
“舒坦,舒坦,比兴庆宫里还舒坦!这能放水的恭桶送一个到府里,敢说个不字你就试活着。”潞王大煞风景地系着腰带出来。
李晆没偷窥男人如厕的嗜好,可今天要商量的事还只能跑茅厕旁边来,要不被谁听去都不成。
“您老倒是给句话呀,平白无故怎地连陛下都关注我的婚事来,还是韦相旁支,真叫那帮没卵的起了猜忌,我这小命怕是保不住了!”李晆站在茅厕边上着急的说。
潞王将腰间的玉佩紧了紧,似乎感觉不错,咧着嘴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目下族丁不盛,陛下逼你成婚也是应该的。嗣王这爵位想再升一升,没个拖家带口的由头,谁敢放你脑袋上?至于韦相那边,哼哼,一个旁支而已,他会放在心上?听为叔一句话,早日成婚,但切不可与吉王走得太近。”
老王八蛋活成精了,说半天和没说一样,还蹭自家一桶厕水,非常鄙视他。
“别说吉王,就连您老我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