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鼎装了一锅烟丝,递到贺川面前,说道:“来两口。”
点燃烟丝,吸了一口,把烟锅递给白川,缓缓的吐出烟气说道:“你还记得比咱俩大几年,在私塾见过的一个人,叫华涵,就是县门街往里走第三家,有个客栈,那家的大儿子?”
“记得。”白川似有回忆地说道。
原来,几年前比他俩大几岁的一个少年,同是一个私塾念过书的,家里在县城有个客栈,那年冬季县考之后,秦山西脉有个青岭派,下山招弟子,这个少年嚷着要去,他爹也拗不过,就同意了,没想到居然通过了测试,真的成为了青岭派弟子,测试结束后,有半个月的时间回家探望。
回家后的华涵,趾高气昂,逢人便说自己以后就是仙人了,纨绔子弟本性暴露无遗,因为到处炫耀,与当地恶霸闹了矛盾,打了一架,之回到了青岭派。
一个月之前,又突然出现在县城,据说是不好好修行,到处招惹同门女弟子,耍的一身臭毛病,最后被逐出山门,客栈被那几个恶霸一把火烧了,他爹也被打断了腿。
以前生意上和韩家有来往,于是就找到了韩鼎,用偷出来的凝气诀残篇,从韩鼎那里换了些钱和值钱的东西,如今老老实实伺候他爹,性情大变。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今年冬季县考结束,听说青岭派又要招弟子了,怎么样,有想法么?”
“当然了,我做梦都想!你爹不是说能弄到名额吗,怎么样了?”白川异常兴奋,满怀期待地问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大侄子,鼎儿,日中了,要开宴了。”
“我爹,快!灭了灭了”,韩鼎说着抢过白川手里的烟锅,在鞋底磕了几下,熟练的把烟袋藏在了酒缸后面一块地砖下面,“就来啦!”
宴席开始,韩鼎父亲于宴席中央端着酒杯说道:“今日犬子生辰,摆此宴席,备上薄酒淡菜,还请见谅,韩某在此多谢诸位光临”,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鼎儿,随我去敬酒。”
“晚辈以茶代酒,多谢各位长辈,也祝各位长辈健康长寿......”
韩鼎挨桌敬酒,白川便随同龄孩子坐在一桌。
小孩这桌叽叽喳喳又吃又谝,没个正经话题,净是谁谁又得了个什么稀奇玩意儿、谁谁又去山里抓了几只野兔,更有年龄大一些的,抱怨为何这桌没酒。
菜肴格外丰富,片牛肉、猪头肉、面筋拌呱呱,鹿糕馍、马蹄酥、干脚棒、血条面,八荤八素,八凉八热。
要说秦山脚下百姓最爱的,当属这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少不了的臊子面,挂起面、炸豆腐,鸡蛋摊成薄帕帕,醋香汤旺辣油红,撒上漂菜小碗捞,咥了一碗想一碗。
美味佳肴可谓应有尽有,宴席上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真是不负人生不负胃!
白川吃饱喝足,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看到韩鼎他爹和爷爷小声说着话,大致能猜到一二,心脏彭彭直跳,要不是一肚子好吃的压着,说不定真就跳出来了。
稳了稳心神,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白川想要起身过去听听,可碍于他知道他那和蔼可亲韩叔的脾气,又坐回凳子。
这时,韩鼎端着茶杯过来,和同桌的玩伴闲聊几句之后,将手中茶杯递给白川,按住白川肩上:“瞎激动什么!应该是稳了,尝尝。”
白川知道这杯里肯定不是茶,端近鼻前闻了闻:“酒!”
“嘘!小声点,我爹不让喝!”韩鼎急忙开口,抓起一块肉塞进白川嘴里。
酒过三巡,菜肴几转,酒楼勾栏处,有盖素布三尺桌一张,后面站着一位说书先生。
先生开口道:“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说着三指夹起界方,向下一拍,“今天的故事,名叫‘青岭镇龙’,醒目一拍,诸位看官,您细听分说。”
“话说三百年前,那秦山西脉,一日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于云间,降下一五爪金龙,身披鳞甲,足踏青雷,民间自有传闻,说此神物善变化、兴云雨、利万物,百姓见了纷纷跪地拜求,祈个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谁知这蛟龙是条妖龙,自降下以来,作乱人间,百姓死伤无数。”
“张老先生,这传说是假的吧,那百姓为何还建庙上香?”
“这位客官,您问到点子上了,这传说难道是假?非也,非也,此蛟本是西扶国仙宗内,一开了灵智之兽,每日于仙人道台旁听道闻经,终是修得金丹,仙宗赐其行使风雨之权,没曾想,却被西扶国一魔道宗门,用神通霍乱了心智,这才作乱人间......”
“仙宗派下一位仙长,道号青涛,追此蛟龙于秦山西脉,斗法半月之久,念其修行不易,不曾伤及性命,使出一法宝,幻成青岭峰,镇压此蛟,如此却对百姓不公。”
“是啊,百姓招谁了!”一宾客明显是气不过为何不斩杀了此物,其余也有宾客纷纷发声。
“再说这位青涛仙长,想百姓无辜,便在青岭峰上建立青岭派,广收弟子,下山传道行医,到如今,西脉山下百姓间,依旧流传着青涛仙长的传说,要知这青涛仙长,现在何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