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把东西小心的揣进怀里,尤其仔细的抓着两个鸡蛋,正准备抓紧时间返回山上,就听到村外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打头是的两个乐手,后边是一个两人抬的小轿,小轿上坐着一个身着锦缎的十岁左右的男孩子,身后跟着两个腰身粗壮的婆子,和一个牵着牛车的壮汉。
这伙人明显是从村外来的,因为大张旗鼓的做派,已经引了一群人跟在队伍后边看热闹。
队伍走到村里唯一的砖瓦房外就停了下来,房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老远就听到声音,站在屋外等候,跟着老爷子出来的正是白天上山查看情况的三人之一的猎户。
“不知贵客因何而来?”老爷子见眼前这阵势,有些诧异,上前询问。
“里长爷爷,是我啊!”轿上的锦衣男孩跑上前来,膝盖一弯就要跪倒在里长老爷子的面前。“我其实是被拐到这里的,多谢您和乡亲们的照拂,才能等到家里来人把我认回去啊!今天就是来感谢您的。”
“使不得,使不得。”里长赶忙拖住锦衣男孩的胳膊,“你就是山上那两个娃娃领回来的孩子吧!我们又没帮上什么,就是那两个孩子......唉”
里长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昨天发生的事,面上分外为难。
“他们怎么了!里长爷爷您说啊!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锦衣男孩见里长面色有异,焦急的问到。
里长想说那两个孩子说不定躲过一劫,但是附近都找过也不见孩子踪影,照山上的情况,真有孩子的骸骨也都化成了灰土。
“昨天山上的庙被雷劈啦!发了大火,两个孩子都......唉呀!造孽啊!”里长还未说话,人群里的张三就跑上近前,满脸悲苦的说道,好似确定去世的是他亲戚家的孩子,可是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那两个小乞丐是因为领了楼姐的孩子回来,才被山神惩罚。
“你是有造化的啊!如今终于不用受苦了,不妄乡亲们帮扶一场啊!”张三边说着,边上前满面关切的打量着锦衣男孩,好像男孩有今天的富贵是受了他多大的帮助一般,回头在人群里给自家媳妇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有些贪婪的看着锦衣男孩身后的牛车,“如今你回来是要报答乡亲们的吗?这车上都是什么东西啊?”
锦衣男孩不喜的皱眉,正要说话,就见人群里挤出一个妇人,上手就拧住张三的耳朵,骂到“不要脸的臭东西,好意思要人家娃儿的东西,娃儿还给咱家锄过地,你咋好意思要出口!”随后看着锦衣男孩道“娃儿你的东西快都拉回去,我们乡亲们帮你都是看你懂事又乖巧,谁都不图你的!”
锦衣男孩见这情景,情不自禁要翻个白眼,自己还什么也没说,这两口子到好,好像自己已经上赶着要给他们送东西一样。
但是周围的乡亲看懂了张三家两口子的双簧,也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自己曾经怎么对锦衣男孩好,但是不求回报,让男孩把东西拉回去,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以前男孩全靠众人才能生活一般。
现在话头被架在这里,锦衣男孩被众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若说个不,今天就是他忘恩负义不知报答,这些仆人到时候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京城未见面的爹娘对自己必定也没有好印象,此时只能先吩咐众人把牛车上的东西分了。
转头又继续关切的询问和自己一起的两个孩子的情况。
再三确认庙里发了大火什么都不剩,没法确认两个孩子的生死后,锦衣男孩深深皱眉。
“说不定他们两个是出去干活没回来呢!你别担心,我们再找找......”里长宽慰的话还没说完,锦衣男孩就已经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的打断道“别安慰我了,里长爷爷,我知道他们......”
“如今我也没什么能做的了,这些银钱给您,帮他们立个衣冠冢,也让他们有个归宿。我与爹娘这么多年不见,也是着急,我就不多留了,我是最信任里长爷爷了,这件事就靠您了。”眼见众人都把东西抢空,还有人因为少分的东西产生口角,两个粗使婆子站在一边一脸不屑的看热闹,锦衣男孩面上有些挂不住,好似别鄙视的是自己一般,匆忙的将三个银锭塞给里长,坐上小轿就吩咐众人赶紧离开。
“娃儿,这...也该给两个孩子留个名啊!要不这坟冢怎么立啊!”里长赶忙跟上前,奈何众人一行走的太快,猎户见状快步上前,与锦衣男孩的队伍没说几句就脸色沉凝的走回来。
村里几个好事儿的上前询问猎户,见他面无表情并不搭理众人,这才一个个吵吵闹闹的返回各家里。
此时唯剩张三一脸殷勤的围着里长,“里长,你虽然姓王,可是不能偏袒王家的,这做坟冢法事我可有认识的大师,你交给我就放一百个心吧!”
“刚刚交代了我几句,里长咱们屋里说吧。”快步走回的猎户不着痕迹的挤开伸手要拉里长的张三,带着里长进屋关了门。
“呸,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外来户,牛气什么劲儿。”见此情景,张三也只能小声嘀咕着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