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檀樱身体还很虚弱,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精神不济。燕厉见状劝她好好歇着,不要胡思乱想,一切以身体为重。
戚檀樱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坦然的接受了。燕厉扶着她躺下,替她掖背角后,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好生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戚檀樱点头,“好。”
燕厉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乖巧听话的模样,倒有些舍不得走了。但两人毕竟还未成婚,他不能在她的闺房久待。
从戚家回来后,燕厉先去见了母亲燕老太太,燕老太太问起戚檀樱的身体,燕厉道:“人已经醒了,胡太医说修养几日便能无碍。”
“老天保佑,人没事就好。”燕老太太叹气道:“原本我该去戚家看看那孩子的,只是我腿脚不便,去了倒是给人添麻烦。”
燕厉的目光落在母亲的双腿上,如果当年他乖乖的待在外祖家,没有任性的离家出走,母亲也不会因为出来找他而跌落山崖,自此只能与轮椅为伴。
都是他的错,是他的任性毁了母亲的一生。
看到儿子发呆,燕老太太知道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命人传饭。
这些日子儿子忙着办案,常常忙得饭都顾不上吃,人看着瘦了不少。
燕老太太心疼极了,饭菜上来后,不停的往燕厉碗里夹菜。
燕厉也不挑剔,母亲夹什么他便吃什么。燕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燕厉平日公务繁忙,也只有用晚膳的时候能够陪母亲说说话。
“那清虚观都封观好几日了,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母亲有此疑问也正常,毕竟清虚观香火鼎盛,突然之间封观,又没有具体的说法,百姓当然会议论纷纷。
但元和帝有令,此事暂时不可外传,就算问话之人是自己的母亲,燕厉也只能闭口不谈。
燕老太太哪还有不明白的,于是便知趣的岔开了话题,“令氏今日来同我说,想要离开京都回皖苏去,你怎么看?”
“回皖苏?”燕厉有些诧异,“令家早就没人了,她回去干什么?”
燕老太太道:“明年年初你就要娶亲,她大抵是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才打算回皖苏。”
燕老太太还记的,第一次见到令氏时,她还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没想到荀家那小子失踪不到一年,令氏就不顾羞耻的爬上了自家儿子的床。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令氏的所作所为让自家儿子失信于朋友。自从领教了令氏的下作手段后,燕老太太对她只有厌恶。
令氏却每日伏小做低的来自己面前晃悠,碍于荀父对燕家的恩情,燕老太太只能忍着,这一忍就是整整十年。
十年来,燕家从没有亏待她分毫,面上看着老老实实的,背地里却故意误导街坊四邻,妄想着成为燕家的女主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为了不影响儿子娶妻,她将隔壁的宅子买了下来,原打算让她单独住在一边,也算是让她有个落脚处。谁曾想她竟主动提出离开,这种好事燕老太太当然是求之不得。
这时燕厉起身,“我去问问她。”
燕老太太连忙阻拦,“你可别单独去见她。”她对十年前令氏爬床的事情还心有余悸,防人之心不可无,“让她直接来我这里。”
燕厉同意了。
燕老太太让人将令氏叫了过来。
约莫一刻钟后,令氏来了燕老太太处,进来后只看了燕厉一眼便眉目低垂。
燕厉开门见山问道:“你打算回皖苏?”
令氏点了点头。
燕厉又问:“你在皖苏没有亲眷,回去后怎么生活?”
令氏抬眼看向他,“我有一个姑母嫁到了淮安,待我回皖苏祭拜了父母,便去淮安投奔姑母。”
见她有去处,燕厉便放心了。
想着荀父对燕家的恩情,燕厉打算给令氏一笔银钱。日后若是嫁入,便是嫁妆,若是不嫁人了,也能用来傍身。
可让万万没想到的是,令氏并不同意,她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分给她一半家财,以后与燕家再无关系。
至于一半的家财有多少,她早就算好了,只需按照她写的单子给就是。
燕老太太听了气得拍桌子,“令萱啊令萱,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这么多年,她以为令氏就是个装可怜的柔弱菟丝子,谁知人家竟是一朵胃口大、心机深的食人花。
燕家一半的家财,那可不是一比不小的数字啊。
燕厉看着她摇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他也没想到令氏会狮子大开口。
燕家的家财都是他祖父和父亲刀口舔血挣下来的,现如今更是有部分产业归到了太子的名下。
令氏名单上所列的那些,有好几处都有太子的参股。
令氏自然不肯,甚至搬出了已经过世的荀父,“当年若不是我姑父冒死救下你父亲,燕家的家财岂能保住,怕是早就被人瓜分殆尽。燕家的产业里沾了我姑父的血,我分走一半不为过。”
这话让燕老太太听着十分刺耳,“你姑父是救了厉哥儿他爹不假,可他在世时从未挟恩图报,你又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