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愣住,“你说什么?”
“什么木料?”
他们家现在所有的家具都没了,还有什么木料可以卖。
赵源将严婷婷护在身后,对曲氏道:“娘,郁老爷刚才说了,除了家具,我们建房时的木料也收,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还是去问问吧!”
曲氏惊喜交加,没想到,房子的木料也能卖!
她还没有从惊喜反应过来,一旁的儿子儿媳们便齐齐催促:“娘,咱们快去问问!”丝毫没有把狠挨了一巴掌的严婷婷放在心上。
曲氏反应过来,连忙带着儿子儿媳去了。
严婷婷望着他们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头靠在赵源肩上,痛哭起来。
赵源轻声安慰她:“等娘他们的日子好起来,就不会为难你了。”
严婷婷抽噎,心里否认,以前一年到头吃不饱的时候,都比现在强。
曲氏飞奔到有家村坝子,大家排着长龙,曲氏心里着急,何春白指着前面道:“娘,赵村长和杨婶快排到了,都是自家人,我们也去那里站着吧!”
曲氏刚才还把人狠骂了一顿,拉不下脸,何春白又急忙道:“娘,人太多了,等排到我们,郁老爷木料收够了怎么办!而且排队等,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家具已经贱卖出去了,要是又看着赚银子的机会从眼前溜走,别说儿子儿媳不满,就是曲氏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
曲氏厚着脸皮走向赵村长和杨婶,朝排队的人满脸堆笑,“我们一起的。”
赵兰芝娘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呸,什么一起来的,我眼睛又没瞎!”
曲氏仗着三个儿子都在,比赵兰芝还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赵兰芝娘也不是好惹的,“我多管闲事,你插队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赶紧滚开,嘴巴缺德的是看着就晦气,跟你家做亲家,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曲氏怒道:“那也好过你家赵兰芝没人要,留在家里做老姑娘!”
此话一出,赵兰芝娘脸色巨变,“老娘今天要撕烂你这张臭嘴!”
杨婶的脸色黑了又黑,赵鹏飞至今还在苦追赵兰芝,被曲氏这么一搅合,两个孩子恐怕更难在一块儿了。
赵鹏飞刚才就想拦两人吵嘴,没想到曲氏会说出这种话,赵兰芝得多伤心,赵兰芝娘又得多讨厌自己。
赵鹏飞怒吼曲氏:“够了!快滚!”
曲氏瞪大眼睛:“我是你二哥的丈母娘!你简直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赵鹏飞冷道:“不要逼我动手!”
赵鹏飞力大无穷,曲氏三个儿子合力都打不过。
他们脸色立马就白了,心中恼恨曲氏非要招惹是非。
曲氏当然不肯走,又把矛头对准了杨婶:“亲家母,你就任由你儿子这么欺负我?”
杨婶早就对她忍无可忍:“我们没有登鼻上脸的亲家!快滚!”
曲氏不可思议地瞪大铜铃眼,威胁道:“我现在让婷婷和赵源和离!”
杨婶丝毫不怕,“你要是说得动,说明她和我们赵家没有缘分,我不勉强!”
曲氏愣住,又咬牙切齿地道:“你别后悔!”
严婷婷一走,看她两个孙儿怨不怨她!
杨婶不想和她再多说,曲氏硬着头皮就是不滚。
赵鹏飞走上前,一把揪住曲氏大儿子爆打一拳:“滚不滚?不滚,我就继续打!”
看到儿子被打的毫无反手一力,曲氏顿时鬼哭狼嚎起来:“天杀的,欺负人了啊!”
她惊天动地哭喊声,引来了有家村巡视的衙役,衙役问清赵鹏飞打人的原由,立马将曲氏和她三个儿子儿媳赶到后面去了。
曲氏灰头土脸地站在队伍最后头,三个儿子儿媳怨恨的望着她,全村人又看了一次精彩的笑话。
到了日落黄昏,总算要排到曲氏,摆摊的师傅们却到了饭点儿,要去吃饭休息了,明天才能开工。
曲氏他们没得法子,只能找人四处打听,一屋子木料能卖多少钱。
结果,打听了半天,谁也不愿意告诉他们。
曲氏在儿子儿媳厌恶的目光下回到家中,煎熬了一整晚,天没亮,就早早的去排队了。
房子的木料得去家中才能定价。
徐师傅随曲氏来到家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个遍,才对期待的曲氏他们道:“你们家所有的木料都是楠木做的,不过,年限短,纹路也不是很好,拆下来做成家具,也不值钱,主梁不是很粗,但数量一共有十八根,整栋房子,可以给你们这个数。”
徐师傅比了一个数,曲氏脱口而出:“八两?”
大家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八两银子至少每房都能得二两银子了。
徐师傅摇摇头,“是八十两。”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石化了。
不可思议地喃喃道:“八十两!!!!”
八十两银子,他们若不是流民身份,留在这里都能当地主了。
徐师傅见怪不怪地点点头,“觉得价格合适就随我去登记吧。”
曲氏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想和徐师傅砍价,又唯恐得罪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