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头一次感受到清风的锋利。
他很敏感,紧张地问:“清风姐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让白夫人不喜欢我了吗?”
清风看了他一眼,反问:“白夫人为什么一定要见你?一定要喜欢你?”
小猫心脏收紧,更真切地体会到自己被讨厌了。
他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清风的态度一下就变了这么多。
可是,白梧桐不帮他,那他娘该怎么办?
就算他现在冲回家,他也打不过盘踞在家里的几个恶婆娘。
小猫握紧拳头,只要他认错,乖乖地,白夫人一定会原谅他的。
他对着院子大喊,“白夫人,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我娘被她们拖走了,能不能求求你,帮帮我娘!”
只要白梧桐肯出手,老巫婆肯定不敢在留在他们家作威作福。
此话一出,清风冷了脸。
她一把抓住小猫的领口,将他举起,利剑穿心般质问他的灵魂,“白夫人用什么身份,去干预你们的家事?你又是白夫人什么人?一二再而三要求她?”
小猫脸色惨白,不知道是被清风勒的,还是因为清风的话羞愧的。
他艰难地开口,眼泪淌了清风一手,“我也不想的,可,可没人愿意帮我们。”
清风松开他,小猫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有些委屈,他请求白梧桐帮的忙,对于白梧桐来说,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对他们家,却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清风无视他的可怜,冷冷地将他的心撕碎,“白夫人不是你娘,没有义务帮你,何况,她已经帮过你了,而你也不该得寸进尺,强求与人。”
小猫心口一震,艰难地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什么,话在喉咙里,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清风的话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他到底只是一个孩子,当即绝望地哭了起来。
“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我娘.......”
小猫坐在地上抽咽,仿佛被天地都抛弃了。
他很难过,也很痛苦,他在温柔的白夫人心里,会是这种让人讨人厌的人。
忽然,轻盈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白梧桐隔着门栏,递给他一块手帕,“男子汉有泪不轻流,擦一擦吧。”
小猫抬头,发现是白梧桐,又哭又笑,“白夫人......”
但看到白梧桐眼中的疏离,小猫的心口又猛抽了一下,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白夫人,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你不要讨厌我,我以后再也不麻烦你了。”
白梧桐给他擦了擦鼻涕眼泪,将手帕塞进了他手中,又不徐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
小猫泪眼朦胧,不明白白梧桐什么用意。
白梧桐指着纸上的字,问:“这个字认识吗?”
小猫摇头。
他才刚启蒙一个月,很多字都不认识。
白梧桐,“这个字读劣,优劣的劣。”
“你知道,为什么人会有优劣之分吗?”
小猫弱弱地道,“因为有的强,有的弱。”
白梧桐道:“劣字下面是力,上面是少,比别人付出的力少,人生就会处于的劣势,你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你的付出和努力,都决定着你人生的优劣。我不能永远帮你,你需要靠自己出力,努力,才能守护你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小猫望着她,似懂非懂。
白梧桐将纸张折起来放进他手里,转身离去。
小猫流着眼泪,哽咽地握紧手里的纸张,隔着门栏看着白梧桐的身影一点点远去。
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他真的不知道。
泪水湿透了纸张,纸张上,劣下的力融化开,小猫脑海里不断回荡起白梧桐刚刚说过的话。
他需要靠自己出力,努力,才能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刹那间,小猫领悟到了白梧桐的用意。
他倏地站起身,将湿了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他一定会努力,不辜负白夫人对他的期望。
小猫打起精神,再次飞奔向清河学院。
白梧桐在三楼窗台上看见,叹了一口气。
被迫成长,命运对小猫多多少少有些残忍。
小猫在最后一刻有惊无险地进到了考场。
启蒙幼童的考试只有半个时辰,小猫全神贯注将答卷写完,放下笔便飞速跑回家。
陶银珍被陈氏捆着,任水兴病歪歪地躺在躺椅上,一脸狠毒的阴郁,“打,给我往死里打!”
陈氏“啪”一棍子下去,陶银珍皮肉都在颤动。
“啊——”一声惨叫,又如往日悦耳的奏章在任水兴耳边响起。
他恶狠狠地道:“贱人,还敢虐待我!我看你还敢不敢,外祖母,再帮我打!”
陈氏惦记陶银珍手里头藏的钱,不管不顾又是一棍子。
“啊——”
陶银珍又是一声惨叫。
小猫冲出来,将毫无防备的陈氏推倒。
陈氏屁股摔的火辣辣的疼,指着小猫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