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禀明了身份,杨婶立马把人迎了进去。
赵生递上临时拿来充数的干花生,烧刀子,视线却落到了杨婶桌上的花生酥,还有杯中颜色亮丽的山茶上。
他心中一惊,知晓自己提来的东西有些寒酸,没想到却比想象中还要寒酸。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头。
杨婶笑着让他落座,赵生强行镇定的坐下,一屁股坐到柔软的垫子上,下意识就往下瞥了一眼。
这一看,就发现,杨婶家中的座椅板凳都很特别。
原本应该平面光滑的座椅板凳,被一层软软的东西包裹住,椅子上的结构也变得简洁了很多。
他轻微地挪了挪屁股,猜测面应该是垫了一些稻草填充,又在表面上用了棉布棉花之类的缝合。
虽然是有点奇怪,但屁股的确很舒服,没有一点被硌的感觉。
他是木匠的儿子,立马就意识到软垫座椅若是出售,大户人家肯定会觉得新奇想买一套。
若是县城和府城,定制这种软桌椅的就更多了。
要是他爹不在喷雾机工坊干了,专门做这个软垫椅子,肯定能大赚一笔。
刘池想是这么想,却不敢这么干,赵生和阳大人关系这么好。
要是被他知晓了,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官运,他还指望阳大人能将每年的举荐名额给自己一个。
刘池说话好听,有意巴结,把赵生夸到了天上去,杨婶乐的合不拢嘴。
心里颇为得意,自己生了这么优秀的儿子。
话题打开后,刘池便开始悄悄探话,阳大人怎么会出现在有家村。
杨婶做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夫人,还年长他这么多岁,刘池拐弯抹角想打听阳大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
接下来,任由刘池怎么问,怎么旁敲侧击,都被杨婶巧妙地堵回去了。
他也看出来了,杨婶不想告诉他,心中气骂老村妇,不识抬举,肯定是怕他爹木工出色,以后取代赵生在阳大人心中的位置。
钱都花了,刘池不想无功而返,又换了一个话题,“小生来时看到一举着男童的壮士英武无比,想必武艺超群,李员外府中还差一个护卫头领,若是他愿意,小生可以为之引荐。”
李员外家里做护卫,一个月也有好几钱的银子,和刘池当教书先生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他真心觉得自己介绍的不错。
谁知,杨婶一听他提及楚天宝,顿时脸色沉了下来,“老婆子还要去种地,就不留刘秀才了。”
楚老爷就是当将军都使得,这小子看不起谁呢,还一脸洋洋得意。
刘池一头懵,他只是提了一句而已。
突然就被赶了出去,连同他送上门的一包干花生和烧刀子也扔给了他。
把人赶出门,杨婶还不解气地反讽道:“刘秀才,你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咱们小户人家收不起。”
刘池羞愤不已,又不甘心无功而返。
还想找人打听,就看到从后门出去的杨婶,正在大榕树下和人唠嗑,将他刚才说要请楚天宝当护卫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树下的大婶们听。
大婶们嗓门个个奇大无比,还都出奇一致地吐槽他:“什么人啊,还敢看不起我们楚老爷。”
“楚老爷一根手指就能戳倒五十个秀才。”
“哈哈哈,不用一根手指头,咱们楚老爷光一张脸都能吊打一百个秀才。”
刘池脸都气绿了,这都是些什么无知村妇。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还敢瞧不起他!
要不是忌惮阳大人,刘池真想不顾脸面,和这群嘴碎的妇人好好掰扯掰扯。
刘池在卧乾镇也算是小有脸面的人,从来没有遭到过今天这么大的羞辱,气急败坏地离开有家村,脚下没有注意,绊在水渠上,怀里的烧刀子“啪”一声砸在地上,刘池也狼狈地栽进了水渠里。
他从水里狼狈地爬起来,拎起浸透水的花生,回头看了一眼有家村三个字,恨得咬牙切齿。
这破地儿一定是和他犯冲,等他当上了大官,一定要想办法把这里全拆了。
浑身湿透了,凉风一吹,刘池打瑟瑟发抖,打了一个喷嚏。
要是就此生病了,那就惨了。
他赶紧跑去刘牛的宿舍换一身衣裳,结果就在宿舍里遇到了吹牛逼的林田村人石大寿。
石大寿讲的脸色通红,吐沫横飞,“说时迟那时快,刷拉一下,眼睛一睁一闭不到的时间,咱们村人头顶的头发,就被那人用剑,一下削没了。”
听他吹牛逼的人,不信地“哎”一声,“你说的是鬼吧!人怎么可能这么快!”
石大寿赶紧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看到没有,我的头发就这么点儿,咱们村男人的头发都这么点儿,都是被有家村那男人削的,这就是证据!”
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刘池,听到他说到有家村三个字,眼睛一亮,立马朝他走去,说要请他喝一杯。
免费的酒不喝白不喝,两人坐下,在宿舍里嗑了一整袋受潮的干花生,几杯下去,刘池就把石大寿知道的所有关于有家村的事情掏干净了。
在得知阳大人和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