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宏远眼角余光,早已看到门外的身影,仍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专注于他手中的教案。
十一点,杨老师拨通电话,对门外的李承继道。
“进来,电话对面的是你妹妹的老师,姓辛。”
杨宏远站起身走到门外,看着楼下操场上的学员,耳朵却竖起听办公室的声音。
“辛老师你好,我是李小玉的哥哥李承继。
小妹在信里提起过你,说你是一个好老师,我小妹她好吗?”
“她挺好的,很聪明的一个孩子,你爸妈把她教得很好!”
“谢谢辛老师,小妹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她什么时候能与外面联系,请帮我转告她,我很担心她。
一定要记得每个月都要给我写信,我们分开时说好的。
不然,我会担心的!
辛老师,我小妹有没有长高?”
辛老师被电话那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一愣,顿一下道。
“我想想啊!她来的时候是1.5米,现在有1.53米的样子。”
“哈哈,小妹长高了,她一定很高兴吧!
谢谢辛老师,请帮我转告她,我选拔完了就去看她,让她在京城等我。”
李承继放下电话,脸上仍带着笑容,有了小妹的消息,他一点都不担心了。
知道她好好的就行,把自己的事忙完了就去京城看她,见面的时候,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
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放野了心,有什么事都不跟他这个当二哥的通报一声。
见了面看他怎么收拾那小家伙!到时候看她的表现,否则竹笋炒肉侍候!
杨宏远见李承继脸上带着笑,平日里很少见到他笑,每次见到他都在学习、学习。
曾有一次见到他笑,是在校门口的收发室,见他抱着一个包裹,脸上笑得晃眼。
自己还尝过一把他给的肉干,他说是他小妹给做的,怕他饿肚子寄来的。
微撇开头,嘴里却道:“快回去做好准备,五天后就要出发了。”
“谢谢杨老师!”
李承继‘啪’地一声,向杨老师敬一个军礼,转身大踏步离去,甚至能听出他脚步里的欢快声。
杨宏远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筒正准备放回去,里面却传来说话声。
“杨老师,是你吗?”
“是我,谢谢你,辛老师!”
“他相信了吗?”
“他很高兴!”
两边陷入沉寂,随后是茫音,杨老师挂断电话。
他很清楚,李承继此一去,没个两三年是不能与外面接触的。
也好,晚一点知道真实情况,对他的影响也会小一点。
西南某省的省城医学院,李炎阳也有两个月,没有收到小女儿的来信了。
两个儿子的信还能准时收到,就这个小女儿肯定是忘了给他写信。
心里微酸,小女儿长大了,飞出去都不知道回家,还不给他写信。
他在医学院的事也告一段落,下周末就要带着师傅回家了。
趁着还在省城的这段时间,好好地去逛逛百货大楼,给小女儿多买点好东西。
这两年的补助攒了两百块钱下来,跟小女儿的钱比起来,连个尾数都不够。
但好歹是他辛苦攒下来的,买上她喜欢的东西,她肯定很开心。
快一年没见自家的小丫头,还真是想她,不知道有没有长高!
半夜,李炎阳从恶梦中惊醒,起床喝完杯中的凉水,打开窗子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
窗外的凉风一阵阵地吹进来,让李炎阳明确这是晚上,刚才只不过是梦。
人都说梦是反的,是不真实的,他是一个医生,连解剖都学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做好心里建设的李炎阳,重新躺回床上睡觉,这次他连窗帘都没放下,窗子也没关。
躺在床上就能看到窗外的路灯亮着,这样总不至于做恶梦了吧!
小玉儿一脖子的鲜血,血淋淋地再一次出现在李炎阳的梦中。
一只老虎猛地跳出来,将小玉儿一口叼在嘴里,还抬头对着他的方向挑衅地看一眼,几个跳跃消失在视线中。
任他怎么喊,小玉儿都没一丝动静,看着消失无影的老虎和小玉儿。
李炎阳的心都要被撕裂了,大吼出声:“小玉儿!”
屋里的电灯亮起,袁经略出现在屋里,伸手掐在李炎阳的人中,并大声喊道。
“炎阳,你醒醒,你做恶梦了,快醒来!”
李炎阳猛地睁开双眼,血红着眼道。
“师傅,我女儿肯定出事了!”
“怎么了,说来我听听!”
“我梦见她浑身血淋淋的,被老虎叼走了,怎么喊也不答应。
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给我写信了,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我不会做这样的梦!
我要去找她!”说着话,就要下床收拾行李。
“你做为一个医生,最不应该的就是迷信,一个梦就让你急成这样,你的沉着、冷静呢?
那只是一个梦,不会是真的。你想,一个女孩子天天在学校里上学,她去哪里遇到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