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结束一个行业会议后，陆颖风匆匆忙忙赶回公司，他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走进公司的大门，在一片漆黑的办公室中，他又看到某个工位处有灯光。
他静静地走近一些，看到唐薇薇在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低头看文档，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到来。夜很安静，她的长发偶尔垂落在印满文字和符号的纸张上，她用手无意识地将头发拨到耳后，继续思考她还不理解的问题。
她怎么还在？看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20点36分，陆颖风抓紧时间回到他的办公室。
晚上9点整，陆颖风准时开始视频会议，视频里的人是另一个国度的工作团队，大家积极沟通目前的工作进展和遇到的难题。
“赵董，您好!”
“据公司目前的发展，我们需要启动一轮新的融资，我们团队已经同LG基金初步谈过，他们有跟投资的意向，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具体的细节还没有祥谈...”
“一部分核心岗位员工已经到位...”
窗外没有月亮，但有漫天耀眼的星星。
同样的夜晚，有人在努力工作，有人在醉生梦死，有人在花前月下，有人在...
中午，唐薇薇在茶水间接咖啡。这是她今天喝的第三杯咖啡了，她每次特别紧张的时候，就想吃点或者喝点甜的东西，喝咖啡还能顺带提提神。
“薇薇，咖啡喝多了也会胖的”，周浩拿着他空空如也的保温杯来接开水。
唐薇薇对他笑笑，“没事，我平时喝得少，偶尔这样，没关系”。
“你下午要做演示，紧张吗？”，周浩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心思细腻，能够注意到许多别人不会注意的细节。
“有点”。
饮水机的水烧开了，周浩边接着水，边开导唐薇薇，“不用担心，我第一次做演示的时候也紧张，满头大汗的，后来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注意听”。
“但愿如此”。唐薇薇用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不安心。
下午会议室。
客户公司的几个高管都来听这次报告。
唐薇薇站在台上，认真地为他们做分析，尽可能仔细地阐明自己的观点。虽然她已经看过很多遍PPT了，但缺乏演讲技巧。她自己本身也有点紧张，有些地方讲得磕磕绊绊的，有时会在一些不重要的细节上重复讲了几次。
台下的人都在凝神屏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放映的PPT。
“预计到2025年应用于市场规模将达到36.8亿美元，15倍于2019年2700万美元的市场规模，是增长速率最大的应用场景...”
“我有一个问题！”，唐薇薇的演示进行到一半，被打断了。
一位坐在会议室最前面的甲方高管，带着眼睛、发际线很高、双手抱胸，“你PPT上的数据，跟我之前在一份权威研报上看到的数据有很大的出入...”。
唐薇薇怔住了，很快她又恍然大悟了。她凭直觉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所以这两天她一直在纠结模型匹配的问题，却没想到验证数据来源的可靠性。
“是啊，我也觉得数据不对...”
“那我们怎么相信结论是正确的呢...”
“你们的专业水平真的不够...”
.......
一时间，台下的其他人也哄闹起来，纷纷对唐薇薇表示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唐薇薇站在台上，连忙道歉，慌乱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我的失误...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任洁琼站在台下一言不发，如果此时有谁向她看一眼，就能看到她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们是花了高价请你们做咨询的...”
“就是，你们这么敷衍我们吗？当我们是傻子吗？...”
台下的人们不依不饶。
“抱歉！”，陆颖风推门而入，他扫视了一眼室内的场面，径直走到最开始提出疑问的那位高管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非常恭谦有礼，“梁总，实在非常抱歉。我下属的失误就是我的失误，我们会尽快修正错误，重新做报告，直到你们满意为止。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这次项目，我们只收取原定费用的一半。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们的道歉！”
听了陆颖风的话，这位高管脸色好看很多，原本得理不饶人的气势总算降下来了不少，“陆总，出了这样的错误，我们还是相信你，希望下次不要再让我们失望。”
“一定不会！”，陆颖风胸有成竹地回答他。
这位高管不再说什么就走了，其他几个高管也跟着走了。
陆颖风办公室，任洁琼向陆颖风描述事情的经过，他脸色非常难看，用手撑着头，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意见。
这件事情导致的损失不小，起码好几十万，还不包括公司团队的名声的影响，办公室里的人都清楚，所以他们心里都战战兢兢。
办公室里空气很闷，又是一阵窒息的死寂。大家安安静静地站了足足十几分钟，没有人说一句话。从办公室的窗户看出去，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