碚城的奴隶市场是在地下的,本就干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在这地底下更显得阴暗。
衣芸姝来的时候还挑了个丑兮兮的面具给自己戴上,混在人群中,倒是不那么显眼。
奴隶市场里贩卖着各种各样的奴隶,有些事家道中落被迫为奴的,有些是自小生来便没了爹娘,只能靠卖身混口饭吃的,还有些来历不明,兴许连人牙子都不知道是否干净。
衣芸姝一个姑娘家混迹在这脏乱之地,倒也不觉得有哪些怪异,只是她行走时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一个老婆子出现在她身后,眼睛眯起来成一条线,对着她笑盈盈的。
待她转身,那老婆子沙哑地说:“您是来买奴隶的吧,我这里有好几个新来的人,要不您跟我走去那边挑上一挑?”
知道对方来意后,衣芸姝镇定下来,老婆子手指过去的方向,确实有几个脏兮兮的人儿在。
衣芸姝跟着她走过去,仔细端详那几个人,样貌都还不差,说起好听话来也甚是好听,都是些聪明伶俐的人儿,可是她不需要会说漂亮话的人,她要的是可以协助她完成复仇计划的人,不需要背负着很多情感之人。
她正要向老婆子拒绝,却突然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已经被人给绑了去,她坐在凳子上茫然看着周围的一切。
屋内陈设都较为华丽,空气中还夹杂着浓郁的香气,她当即就反应过来,此处并非别处,竟是那烟花之地。
想来除了二房那母女俩,她目前好像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心头的怒气又加深了几分。
还好现在这里没有人,只要在所有人发现她之前逃出这里,她或许还是安全的。
这么想着,她小心挪动凳子,一点点靠近旁边的桌子。
桌子上有瓷碗,打碎应该是可以割断她身上的绳子。
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进来的是个漂亮女子,涂了浓厚的胭脂,脸色略想苍白。
“哼,小公子倒是着急得很啊。”女人发出很嗲的声音,听得衣芸姝心里闷得慌。
但她立即看了看自身,一袭男子的装扮,就连头发都被人绾成了男人模样,她先前自己的那身打扮物件竟是全没了。
那二房的动作真是利索,等她回去必定叫人好生招待一番。
“姑娘,不着急,你能先给我把绳子解开吗?”衣芸姝冲着女人眨眨眼睛。
那姑娘独自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茶给自己,浓郁的茶香从衣芸姝的鼻尖飘过来又飘过去。
“解开可以,但我也是拿钱办事,一时半会公子可出不去。”玉儿将茶杯放到嘴边小抿一口,就又放下了。
衣芸姝点头,绳子绑着是真不舒服,还是松开来的自在。
玉儿也是识趣,把衣芸姝身上的绳子解了去。
“别说,公子这模样生的好生俊俏,玉儿见惯了那么多公子的脸,就公子你最得我心。”说着,玉儿手指就划过衣芸姝柔嫩的脸颊。
玉儿长指甲轻划过衣芸姝的脖子,衣芸姝吓得一激灵,赶紧拉远了与她的距离。
这鬼地方,真是来不得,若是她主动前来寻乐子的倒还好说,偏生被那个缺心眼的二房给绑到这里来,实在不爽。
“玉儿姑娘,你们这儿有没有别的姑娘啊?”衣芸姝试探性地问着。
玉儿立刻就道:“当然有啊,原是公子不满意我,这才不让我靠近的。”
玉儿忙取了腰间的手帕,做出擦拭眼泪的动作来。
真是的,这玉儿一哭起来就没完了似的,娇滴滴的哭诉声扰得衣芸姝耳根子生疼。
“并非如此,只是我见姑娘一人便觉得姑娘你如此好看,就想见见别的姐妹是不是也是这般美若天仙,快去把你的姐妹叫来一起快乐快乐。”
玉儿收了眼泪,喊了几个姐妹进来。
“在这儿了,公子选吧。”
衣芸姝凑近,一一查看。
“这个不行,皮肤不够精致。”
那姑娘哭兮兮跑了出去。
“这也不行,连打扮都不会。”
“这更不行,衣服配色都不行。”
“你们这青楼的女子,怎的都是这般,倒跟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衣芸姝撇着嘴,她倒是不介意在这里选一个明事理的回去当她身边的丫头的,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被她一通说,刚进去的那几个姑娘全哭兮兮跑了,就剩下玉儿一人在房中。
“公子真叫人难伺候,这么多的姑娘竟是一个也不满意。”
“不好了不好了,大厅有人打起来了!”
一声喊叫,将房中不少人都给惊扰到了。
玉儿立马跑到一楼去查看究竟。
衣芸姝收了方才的蛮横,淡然从这间满是胭脂气味的房间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门外的味道虽然没有消散,但是叫人好受得多。
醉香楼大厅。
一个膘肥大汉跟一个瘦弱的公子打起来了。
那膘肥大汉明显力气大得多,而那瘦弱公子一直在让着,完全不占优势。
周围人说原是那瘦弱的公子路过之时不小心踩了这膘肥大汉一脚,正巧那大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