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后路,林书航考虑得很清楚。
以平定益州之乱、斩杀马武马相的功勋,即便此后何香菱不再吹枕头风,林兴业也必然会在郗俭的保送下青云直上,至少官至中郎将。
但刘焉觊觎益州已经很久,黄巾之乱后就会入川,届时与郗俭必有一场龙争虎斗,而林兴业作为郗俭身边的红人,势不可免的会被卷入进去,那以林兴业的能力和智力,必死无疑,反而会牵连林家后代。
而前两次死亡时的评语也很特别,并没有提到一定要改变林兴业的命运,而只是让平定益州之乱、以及延续林家的血脉。
所以……林书航准备来次大胆点的,他要让林兴业死,只留下福荫和名声给林家后人,如此方能顺利延续下去。
其他人此时听明白了林书航的意思,都是有些惊呆了。
这林兴业,竟是要舍身取义?
“贤弟不可!”郗俭赶紧说道:“巫蛊之术我也曾听闻,西川苗疆多有擅长此术者,你虽是中了蛊,但未必便无法可解,岂可因此轻生?且先将此人好生看管住,我立刻就派人前往西川苗疆寻求破蛊之法!”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以后能与悍妇家抗衡的左膀右臂,郗俭当然舍不得林兴业去死。
旁边其他官员也是附和刺史之意纷纷劝解,而马武此时才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刚才不怕林兴业,并不是和他哥哥马相一样有着英雄豪气,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命是和蛊虫绑在一起的,以己度人,他不信林书航敢杀他。
可没想到人家居然开始当众交代后事了,有这么刚烈的吗?
“且、且慢!”马武惊恐的说道:“我可以为你解蛊!我、我愿一命换一命!”
“还不快把解蛊之物交出来!”严颜一大步跨上,拔刀便架在马武的脖子上,对林兴业,他现在可是十分佩服。
“我身上没有,需要时间重新养蛊,至少要半年!相信我,我……”马武急了,蛊虫唯有生克法可破,但他并没有炼制过蛤蛊,蛤蛊的隐蔽性没有虫蛊强,何况本就奔着置人于死地去的,怎么会自己先炼‘解药’?但此时如此说,却就显得有点没诚意了。
马武的求饶话音未落,却已经被林书航打断:“祸国殃民之辈,死有余辜,区区几天时间便让你蛊惑了数万黎民,给你半年?呵呵,留之必成后患!”
他冲郗俭一抱拳:“刺史大人,诸位,以林兴业一命,换取益州万万百姓的平安,余愿足矣,我意已决,不用再劝!”
众人都被林兴业这大义凛然的姿态给震慑,加上他本身的魅力值就颇高,更容易感染人心,不少原本因林兴业这番功劳太大,对之颇有嫉恨之心的,此时也都是忍不住心中暗叹,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郗俭也为之感动,只是不敢靠近,忍不住说道:“贤弟方才说要交代后事,想是有未解心事,可是与你姐姐有关?你可先说来!”
林书航笑了笑:“何香菱并不是我姐姐,只是我当时身份低微,才借了她的名头以博取刺史的信任,瞒骗刺史实属情非得已,还望刺史勿怪。”
郗俭的脸色微微一变,这话肯定要得罪郗俭,但这正是林书航想要的。
毕竟这郗俭少谋好色、且轻信妇人之言,面对即将入川的刘焉,此人绝对争不过,那还不如趁早与之划清界限,以免日后林翠兰娘俩受郗俭恩惠太多,被刘焉视为同党,毕竟那才是今后近三十年里真正的益州之主。
反正以林兴业的功绩与所作所为,受益的是整个益州百姓、敬佩他的是现在二楼楼上的各级官员,郗俭怎么都不至于因为一个死人骗过他,就去为难英雄的孤儿寡母,那只会给他自己招去骂名。
“不过汉中侯之后的身份是真!林某灭贼平乱,不求功名利禄、高官爵位,我林家世食汉禄,以身报国乃林家之志,本是死不足惜。”
“但我在城中有一妻,就住在城东破屋,我身边军士皆知,妻腹中尚有一遗腹子,让我放心不下。”
“我死之后,万望诸公怜这母子之苦,多加照顾,使妻不至受人欺辱、使子不至无书可读,则林某在天之灵,感激不尽!”
在座的都是西川高官贵人,照顾个孤儿寡母,对他们而言不过只是举手之劳,且还是可以留下美名的好事儿。
林书航话音刚落,趁众人还没完全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马武,紧跟着毫不迟疑,手起刀落!
唰!
马武连求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一颗惊恐懊悔的头颅高高飞起。
可紧跟着,林书航也是浑身一抽,那熟悉的心悸感传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一众文官吓得后退了一步,严颜则是一大步上前,伸手要去扶林书航。
林书航忍着痛,满头大汗的问道:“希伯不惧这巫蛊乎?”
“林大人为灭奸贼,死尚且不惧,我只扶之,何惧之有!”严颜撕开林书航胸口的衣服,只见他胸口处此时已然是成片的黑色经络凸起,汩汩而动、形状可怖。
文官们一片惊呼声,一个个被吓得面如土色,就连严颜都吃了一惊:“这……”
林书航压根就没有用灵元去压制抵抗,无谓受苦的事儿没什么意义,只是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