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辰低沉的嗓音在宋清妍耳边将这些年独自埋藏在心头的情愫娓娓道来,但又说得简单轻巧,她拉着男人的手微微颤抖着,加大了力度好似要将自己的力量传达给他。
“后来有个人把我从那满片沼泽里拉了出来,我拼了命睁开了眼,也终于看见了光。”
“得知你回国签了公司以后,我就在你公司楼下开了间书店,正愁着要用什么借口跟你认识的时候,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所以那天过后,我又在朝暮公寓买了套小房子,希望能靠近你一点,再近一点。”
“虽然我知道这行为好像有点私生,但试探了很久感觉你没有要抵触的意思,我也就顺势而为了,如果这段时间有什么因为我突然闯入你的生活而给你带来不便的地方,那就先道个歉了。”
“但是,道歉归道歉,我说我还想继续这样打扰你,你会愿意吗?”
他终于在密密麻麻的话语里头,留存了一线罅隙让宋清妍得以插话。
多少年,宋清妍早已不曾被如此温柔以待过,凉薄岁月里所有人都在她的世界里走走停停,大多只是匆匆一瞥的过客,一时间得知有人在自己身后追寻了近十年,这小哭包的泪又一时被感动得饶是如何也止不住了。
她双手握紧了他的手,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他,紧咬着的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着,一把抱紧了面前的男人,把头埋在了他温热的胸膛上,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泣着,她大口大口地在他怀里吸着气,疯狂地让自己大脑重新运转起来。
乔景辰有些许无奈地感受着胸前湿答答的一片咸湿液体,“你这么哭。”
“我都觉得我是个感动中国获奖者了。”
宋清妍一时没忍住在他心口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缓了很久才带着抽噎道:“乔景辰,早知道你在我身后那么多年我……”
“其实我……”
“嘘!”乔景辰把食指放在了薄唇上打断了宋清妍。
“哭好了?”他看着她点了点头,便把手搭在她肩上把她从自己身上抽离开来,“我还没说完。”
“既然没有不愿意,要不这辈子咱们就凑合过吧?”
“我的意思是只有你可以。”
“小公主,我好喜欢你。”
“从十三岁那年开始。”
这几句话比前面那一大堆更有冲击力地杀进宋清妍耳朵里,像是被重锤一字一字砸进脑门又一时间找不到栖身之所而疯狂招手以求被发现,在她脑海里叫嚣着。
她哭得更凶了,又一把抱紧了乔景辰,很是用劲地想要把他狠狠地按进自己的世界里,他双手垂在两边哭笑不得,“怎么被人表白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痛快点给个准信行不。”
“很煎熬的。”
宋清妍想说话,喉咙却像是哽了一团炽烈的火苗,她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些个字眼依旧疯狂叫嚣着,她猛地踮脚,湿漉漉的唇贴住了乔景辰欲言又止的薄唇上,再用力地捧住他的脸不停地靠进自己。
后者很快便反客为主,用手拭去她脸上好似溶了盐的泪水,一手搂着她的腰俯身用力啄了好一口。
意识到是在公共场合,两人没纠缠多久便都松开了手,他拿纸巾好生细心地替她擦去泪痕和鼻涕,还有唇边残留的粘稠液体,玻璃桥头卖心愿便利贴的老板娘吆喝着,乔景辰前去买了两张回来。
宋清妍趴在桌子上认真地写着愿望,乔景辰刷刷几下便写完了,她偷偷瞥了眼,上面赫然四个大字——[入目星辰]。
“偷看不礼貌哦。”乔景辰见宋清妍小心翼翼望向小纸条的样子笑了。
宋清妍的笔尖顿了许久,好半晌才缓缓落了笔,那半刻钟的时间里她妄想拽紧逝去的岁月,妄想钻进回忆里寻找耀眼的少年,彼时的她也不过是角落中躲躲藏藏的某某,乔景辰能注意到她,那她也一定曾见过他的少年时。
可蒙上了灰的记忆饶是如何也浮现不出眼前这张干净的脸,她泄气地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在尘封的记忆里抓紧你。]
他们携手走过了那九十九米长的玻璃桥,排队等待蹦极项目时,宋清妍忽而回头道:“我这些年都在H国训练,生活枯燥得除了音乐就是舞蹈,在那里有我熠熠生辉的印记,也有肮脏凌乱的黯淡,我是世人眼里的低俗的存在,我也没有营销的强大,乔景辰,这个甚至有些许摇摇欲坠的我,你真的确定要倒贴上来吗?”
“小公主,我眼里的你永远明媚且美好。”
“可是……”
乔景辰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一会儿跳下去,从前耀眼瞩目也好,遍体鳞伤也罢,如果还能活着,那就重新开始好吗?我们一起重新开始。”
“好。”宋清妍望着他,回首过去那整整二十余年,从未像此时这般安定,她眸子里的男人难有雀跃,为即将而来的新生招手狂欢。
或许也是为有所憧憬的余生而祝贺。
他们好似被绑在悬崖之上,宋清妍有些许慌张地垂头看了看下面,不自觉地把乔景辰抱紧了一点,后者也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均匀的呼吸渐渐被加速。
防护措施被戴好以后,宋清妍紧张到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