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年走之前,栗棠言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拉了下他的衣服。
等到头顶落下道视线,她才嗫喏着开口:“停电之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揪着稍长的袖口,指尖碾在上面压出了道小小的皱褶。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温昭年的嗓音微沉着,反问的话语落进了耳朵里让人心下一紧。
栗棠言抿着唇,垂落的眼睫颤了颤。
另一边,温昭年眼睑一垂,视线落在了她垂在身侧露于袖口外的半截指节。
随着她内掐着的动作指尖正泛着点白。
“…”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等到墙上闹钟里的指针又转了几圈后,栗棠言微低着的头上才感觉被人探过手来轻揉了下。
她愣了一下。
以至于抬头的瞬间并被捕捉到温昭年脸上转瞬即逝的情绪。
只见他扯了扯嘴角,启唇间,颈间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下:“瞧把你吓的。”
“下回偷看注意点,眼睛都快贴我脸上了。”
去总部的名额最终还是定下了栗棠言。
要说其中原因,倒是因为在周勇事件在网上不停发酵的那几天里。
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发布了一段虽然有些模糊但却已经足够看了的视频。
视频内容刚好就是之前郝富老婆流产后,回来拿东西的栗棠言正巧撞见吕画儿去找他哭诉那天的内容。
一句不漏,加上视频尾声某些旖旎画面,一时就将报社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因此,上层那边为了最大化减少对报社的影响,第一时间就对两人进行了严肃处理。
由此,所谓的延长审核期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是日,栗棠言拿着报告单刚出医院没多远就被人直接从后捂住嘴拖上了早等在一旁的车子里。
随着黑色的车辆驶过,落在地上的报告单因着擦过的风被吹扬了起来,而后落在了一双高跟鞋前。
岑阮看了眼那辆车驶去的方向,弯身的同时已经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视线轻扫过上面的内容,眼尾一扬,眸光闪烁了下...
栗棠言是被天台上的风吹醒的。
寒风呼啸,吕画儿就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身形纤弱,白净的小脸上贴着块不大的纱布,以往总是湿漉含情的眼里此刻只剩下了疯狂滋长的仇视。
另一边,在看到栗棠言醒来的那一刻,吕画儿就已经向这头缓步走来。
蹲下身的同时,稍长的指甲便按在了颊边带来隐隐的刺痛感。
“你可算醒了。”
“拦路石都没了,你这段时间应该过得很滋润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
栗棠言微蹙起眉头,想试着挣开绑着的身子,却发现双手被束得紧紧的。
一旁,吕画儿也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冷笑了声又凑近了些。
凉风吹扬起了她脸侧的头发,露出了那纱布之上还泛着点红的伤口:“你不懂?要不是你我会弄成这个样子?”
和郝富的事情被暴露出来后,被辞职不止。
周勇那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好像在那一瞬间崩塌归于原点,甚至更差。
同时,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一直以为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但至少路川还是她握在手心所能掌控的。
结果也不知道他是从哪知道自己是踩着他才搭上了周勇。
一通争执过后,人走了,脸也不小心磕伤了。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横竖我是毁了,今天啊...咱们就一块去死。”
边说着,吕画儿已经拽着她的头发一块往那已经被拆了围栏的边缘。
风声在耳畔呼呼擦过,头皮不断传来的刺痛让她感觉吕画儿是真的疯了。
混乱间,栗棠言看到了不远处被吕画儿忘了关上还半开着的铁锈门,眸光一闪。
随即趁着她的注意力都在拉扯着自己往外去的时候,右脚一勾。
在吕画儿施力不平衡而往后倒去的同时,身子跟着重重将她压在身下。
接着,伴随着身下尖利的痛呼声响起。
栗棠言已经抓住机会站起身子就往铁锈门那边跑。
三
二
一
就在她默念着倒数最后的距离时,随着身后急促跟上的声响外,就见那半开着的铁锈门外闯进了道熟悉的身影。
看到温昭年的那一瞬,栗棠言心下一喜。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便感觉到脑后一阵剧痛传来,而那染了血迹的石块很快也滚落到了一旁。
砰——
身子落地的瞬间,视线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渐渐模糊了起来。
周遭喧嚣声不断,除了吕画儿得逞后肆无忌惮的笑声外。
她似乎还听到了温昭年喊了声自己的名字。
彼时,栗棠言只记得那清冽的嗓音里好似带上了点莫名的颤...
栗棠言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浮现出了落日的余晖。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后脑勺的伤口还在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