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也不怕。刚刚还有些心烦气躁,看见沈绰的到来,一下如清风拂面。
“呀,都插了这么多秧苗了呀。”沈绰惊呆了。
萧定北大声喊他:“你来做什么?”
沈绰扔掉荷叶,笑嘻嘻招手道:“我怕你口渴了,给你带果茶来啦。”
男人有些感动,但是又想他平日禁不住晒,大热天的跑出来,怪心疼的,吆喝道:“下次别送了。”
“啊,为什么呀?”沈绰站在田埂上,似乎觉得水田的水不是很深,想脱掉鞋袜,下田给他送过去。
“前面有个水塘……”男人解释道。
沈绰点头道:“我知道呀,我就是那里摘的荷叶呢。但是那水也不好喝呀,而且插了这么久的秧,你肯定也会饿呀,我还给你带了点心。”
说着,他准备下田。
陷在田中央的北狗,睁大眼睛,手忙脚乱地朝他奔去,暴躁吼道:“不准下来!”
“唔?”沈绰被他吼得愣住了,没敢动作。
萧定北皱着眉,拖着一小腿的稀泥上了田坎,在一边绿草木上蹭了蹭,才稍稍干净地走到沈绰身边,低眉道:“田里全是泥巴,你下去走一遭,这一身还想不想要了?”
“哦。”沈绰恹恹低了头,他其实是想下去玩一会儿,送篮子都是借口。
“诺,快喝吧,酸甜味的。”
他歪着脑袋仰视对方,笑意甜甜地奉上点心茶水。
虽然没听懂他又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北狗倒也晓得珍重他的好意。
男人撩起汗衫,粗暴擦了一把腹肌上的汗水,不远不近地挨着他一起坐在田坎上,在绿荫下乘凉,一边接过篮子,吃喝起来。
丈夫的一个侧影都将他挡完了。借着充足的光线,沈绰突然清晰地望见北狗赤诚的宽背上有许多突兀的旧疤痕,腹部也有类似刀伤愈合的痕迹,看起来令人有些惊心,会不由自主地去猜测对方是个啥阎王道上混的狠人。
沈绰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趁对方没有反应,假装波澜不惊。却又瞥见上方田坎上还有一个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俩。
咦,那里怎么藏了一个人?
乡亲看了会儿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尴尬地挠挠头,酸酸地说:“嘶,北狗兄弟,好福气哈,家里那位亲自来给你送加餐……欸,嗯,那个我田里还有活,我不打扰了,我先走了哈。”
沈绰皱了皱眉,小气道:“切。躲在那边鬼鬼祟祟偷看,被发现了就瞎套近乎,没礼貌。”
“咳……”男人噎住了,咳了一声。
沈绰关心道:“哇,你吃那么急干嘛?我又没有跟你抢。”
“……唔,好吃。夫郎做的,好吃。”
极为生涩的表白,带着一丝欣喜的偷瞥,让沈绰愣了神。
这莽子,哪来这么憨的熊样?
他抿了抿唇,哼道:“废话。我做的,你敢说不好吃吗?”
“……”男人吃光了最后一块小饼干,咕噜咕噜喝光了乳酸菌味的果汁,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角。
“吃饱了吗?”沈绰笑问。
萧定北收拾篮子里的残渣,点头道:“能保命就行。”
“噗,意思就是还差点嘛?”沈绰心想他下田干活费体力,胃口大也是应该的。
“嗯,下次还是不要送了,天气热了,蛇虫都出来了。”
男人再次好心提醒道。
沈绰却一直看着他肩肘上的汗水密密麻麻地渗出,健美的身材上全是晒过的痕迹,来的路上,他算是领教过太阳的毒辣,摘了荷叶才勉强一挡,无法想象对方一直做活到现在,又是多么辛劳。
他眨了眨眼,掏出袖中的手绢,替人擦汗,讨巧道:“可是,夫君也很辛苦啊,要干这么多活儿……”
萧定北走神的目光忽然一凝,被他这句动听的好话哄得心花怒放,甜蜜流心,一时捏紧了脚边跟着赶路的小狗的爪子,惊得它叫唤着跑开了。
“欸,阿黄。”沈绰纳闷,才夸他两句,这人怎么就欺负小狗啊?
他抬头质问,忽见北狗黑眸晶亮,神态如痴地盯着他,莫名的含情脉脉,就差一个傻笑秒变痴汉了。
沈绰心里咯噔一声,糟了,夸夸的甜头给过了,傻小子,感动成这样……啧。
“我是男人,养你养家是应该的。”
他忽然迟钝地书接上回。
沈绰差点没反应过来,诺诺点头:“那,那我夫君也太厉害了,我都……”
“沈绰。”男人禁不住打断他,闭了闭眼,“没事就回去了吧。”
他耳朵又开始红了。
听着这些话,内心就忍不住情绪起伏。分明他也不是这样虚荣的人,但唯独听沈绰这么乖巧地哄他夸他,整个人就跟喝了迷魂汤一样,忍不住想东想西,很想找根绳子把人捆在背上,寸步不离,但面上却一副不能操之过急的冷静姿态。
想来也是沈绰的变化太大,让他无所适从了。
“好吧。”误以为是惹对方不耐了,沈绰切了一声,提起篮子准备返家。
萧定北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心里自责:怎么又凶到他了?明明他好乖的。
“哇噻!哇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