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呐呐呐,别光吃花生米呀,当家的,多吃菜,吃菜。”
苦苦的莴笋尖看起来就难吃。
“阿爹,我也给你夹……”柚柚打了个寒颤,同情地看向他老爹,不免想夹几片猪耳朵送到萧定北碗里。
“哦,我来。”沈绰眼疾手快,连忙抢在他前面,补充地夹了凉拌菜,归到对方碗中。
萧定北战战兢兢尝了一片,摸不准此刻狡猾的沈绰要发作什么。
“好吃嘛?”沈绰期待地捧脸问。
男人露出少有的一丝笑意,点头:“嗯。”
“那你知道,我们家乡,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喜欢吃凉拌猪耳朵代表什么嘛?”
沈绰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忽悠的意味十足。
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狐狸。萧定北心理咯噔一声,实诚地摇摇头。
沈绰憋不住想笑,轻轻念道:“就代表这个人他是个……耙耳朵。”
柚柚好奇问:“小爹爹,什么是耙耳朵?”
男人同样露出了疑惑的目光:这猪耳是脆脆的呀。沈绰坏笑着抽出一只手,猝不及防扯住北狗的左耳,扬了扬,示范给继子看:“诺,像这样的耳朵……”
柚柚咯咯笑出来:“小爹爹胡说,阿爹才不是呢。”
沈绰轻轻松开手,淡淡道:“好嘛,不是就不是咯。”
被捏着的那只耳朵顷刻间红透了。
惊愕的男人尚未反应过来,他着实没听懂这个方言,无措地望向沈绰,期许地问:“那,怎么才能成为耙耳朵?”
“啊?”沈绰端碗的手一顿,目光凝滞了下,转而歪头看向男人,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尚不知自己在整蛊他。实在绷不住低笑起来:“emmm……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所以……不告诉你,自己上外边打听去!”
哈,等你去外面问一圈,还不得被调侃成虾米跑回来。嘻嘻。沈绰坏坏地想。
男人老实点点头:“哦。”
沈绰兴致淡了,随手给他剥了几颗花生米,无趣道:“别哦了,快吃饭。”
腻腻歪歪的一幕,落在继子眼里。
“哎呀!”柚柚便后知后觉,捂住脸害羞起来。
“哼。”沈绰赶紧抽回了递花生的手,埋头大口扒饭,掩饰不自然地脸红。
“吃饭,柚柚。你明天还要去学堂,吃完了就去收拾包袱。”
北狗神色平静下来,招呼儿子别再多话。可胸膛里快速的心跳还在持续,慌得他赶紧又多吃几片猪耳朵,心里默默念叨:耙,耳,朵。
沈绰的小花招,真是让他防不胜防。
*
清晨微雨过后,山间湿漉漉的,苍翠里渗出了一点朦胧雾气。
父子俩一大早就收拾包袱去学堂报道了。
沈绰懒睡到天明,起床梳妆,吃过早饭,才开始喂鸡喂鸭,捡蛋什么的活儿。
“喵呜~”小灰从鸡舍里冒出一颗猫猫头来,吓他一跳。
沈绰唬它:“小灰,你在里面孵蛋嘛?快出来,阿黄在背着你吃好的!”
“喵呜?”小灰猫目光一亮,迟疑地歪了下脑袋,一下蹦出鸡舍,扬长而去。
沈绰趁机弹它尾巴,教训道:“下次不许睡鸡的窝了!”
“喵喵喵……”小灰碎碎念,回头怨念地瞥了他一眼。
沈绰把新鲜的鸡蛋捡起来,放回厨房阴凉的稻草盒子里。
眼看旭日初升,离晌午还早的很,他提起院子里的扫帚,开始清扫门前石阶上的落叶,怕下过雨的青苔,害人摔倒。
毕竟有时还有人要从他家门口路过呢,到时候赖上他们可说不清。
小黄狗蹦蹦哒哒地跟着他转,每扫一个阶梯,它就转移打盹的阵地,一直乖巧趴在上一个干净的石阶上,守着沈绰干活。
过了一会儿,刚扫到石路尽头,阿黄突然警惕爬起来,冲到沈绰身后,开始汪汪大叫。
“嗯?有人来了吗?”
沈绰理了理肩上的头发,回头望去。
惊见一只小白狗突然出现,探头探脑的,看着有些眼熟。
“嘿,是柳芽姐姐。”
转角的树林处出现老熟人,沈绰一下笑开了颜,赶紧迎上去招呼。
阿黄还在围着那只白狗龇牙咧嘴,沈绰轻轻踢它一脚,喝道:“客人来了,还乱叫什么。”
阿黄哼哼两声跑开。
柳芽也唤开她家的小白狗,笑盈盈地跟着他一起进院子里。
“姐姐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哦,想找你一起去山里挖笋,不知道你有空没?”柳芽连工具都带好了。
沈绰有些惊讶:“现在都还有笋吗?”
“笋一年四季都有,只是不如三月的春笋罢了。”
柳芽笑道,“我看那片竹林里的长势还行,掰开看过一两根,白净得很,可以挖一点回来尝尝。”
“唔,那行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一起去吧。”
沈绰考虑了一下,他又干不了什么重活农活,不如做这些轻巧的活计,锻炼身心,便答应下来。
柳芽点点头:“行,我们多挖一点,剩下的还可以用来晒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