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小院子里阳光明媚,花香淡淡。
床上昏睡半宿的男人终于渐渐清醒过来,脑袋仍是昏沉,萧定北撑着额头,不明情况。
只听见堂屋里的谈话声。
类似“没有事了,微毒的。”“以后别吃了。”“谢谢啊,我送您……”
他迷惘地披上单衣,走出卧房,手脚还有些发虚,抬头就见沈绰神情懒散地进门来。
见到他,顿时眼睛放大,口吻紧张:“诶,你醒了啊。”
“感觉怎么样?还能看到小人吗?”沈绰用手掌心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定北皱了皱眉:“什么小人?”
“呃,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沈绰小心翼翼问。
萧定北努力回忆了下,一片空白,摇头。
沈绰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呃,我是说,没什么,吃早饭吧。”
“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萧定北把汗衫的纽扣一一扣好,边问。
沈绰盛粥的手没停,淡淡道:“累的呗。你也是,那些个偷奸耍滑的让你留下修,你就那么老实地修啊?下次再遇到他们,可得好好说道一番,真是……”
“嗯……你怎么知道的?”萧定北接粥的手一顿。
沈绰自然地坐下,面露无辜:“今早听柳芽姐姐说的,她昨天去小河边浣衣的时候听到的。”
“哦。”萧定北木木地应了一声,又问,“那她一大早来找你做什么?”
沈绰笑道:“来送点她家腌的咸菜,顺便看看我养的蚕怎么样了,还有……哎呀,不好了,阿黄还在外面呢。”
“阿黄……是谁?”
萧定北皱眉问道。
沈绰却来不及解释,就窜出门去。
隔了一会儿,他牵着一只全身通黄,耳朵耷拉的小土狗进来了。
一进家门,小黄狗自来熟地摇着尾巴,小碎步地跑到男人脚边,用黑黑的鼻尖蹭他的裤腿,突然兴奋地“汪”了两声。
萧定北分了一小块馒头给它,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说的阿黄?”
“阿黄不好听嘛?那叫大黄?还是傻黄……哈哈哈,它好萌呀。”
沈绰看小黄狗咬着那块馒头,高兴得在地上打滚翻面,样子滑稽,把他逗笑了。
“哪来的?”萧定北默许小狗留下了,但来历不明。
“啊?李郎中家的,有好几只呢,他说送不出就要丢掉,我才抱了一只回来……”
沈绰下意识回答。
萧定北眯了眯眼:“请郎中干嘛?”
“哎呀我……”沈绰一惊,急忙捂嘴,糟糕,说漏嘴了,要是跟他说我煮了毒蘑菇给他吃,他会不会以为我要谋害他呀?说不说呢……
“谁病了?柚柚嘛?”
萧定北起身,准备去儿子房间看看。
沈绰急忙拦住他,摆手道:“不不不是的,他睡觉呢。”
“其实,其实是你昨天不小心吃到了毒蘑菇,我才去请了郎中给你看看……但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长得太像了……”
他顿时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心说,一定是物种没进化完!他小时候吃都没毒来着。
男人恍然大悟,愣了半晌,没说什么,继续埋头苦吃。
“呃……”沈绰沉吟,瞅对方的反应,好像也没生气,他又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吃菌菇呀?”
萧定北眼神躲闪,小幅度点头:“……不怎么认识,不乱吃。”
“噗。”沈绰扑哧一笑,难怪昨晚那么狼吞虎咽,还以为是饿的,原来是这样。
“那以后我采的菌菇,你还会吃吗?”
带着一点捉弄意味的询问,沈绰期待问道。
萧定北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门口的小黄狗,开玩笑道:“先给它吃。”
“啊?”
沈绰回头一看,小阿黄歪头困惑地瞅着他俩。
“切,欺负小狗嘞。”他撇撇嘴,开始认真吃早饭。
四月尾声,春意阑珊。
一大早,沈绰照旧提着木桶里和好的糠面去偏棚里喂他的鸡鸭,阿黄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脚跟后,吐着舌头,傻傻望着那些争抢的鸡鸭,乱作一团。
“哎哎,别抢别抢……”
沈绰每次都会这么吆喝两声。阿黄也配合地汪汪两声,“恐吓”那些不听话的鸡鸭,顿时就安分不少。
这时,沈绰就会摸摸它的脑袋,夸它:“好阿黄,真棒。”
“汪。”它点点头。
这时,柚柚急匆匆从屋里跑出来,着急跟沈绰哭诉:“小爹爹,小灰太可恶了,把我的书包咬破了,我明天怎么去学堂啊?”
“啊?书包破了?我看看……”
沈绰见他这么惊慌,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哭笑不得接过小布包,左右检查了一番,确实破了个洞,不过只是被咬掉了线头而已。
小灰是家里的新成员,一只经常徘徊在他家门口的小野猫。
全身的毛毛灰灰的,性子不像其他野猫那么烈,生人勿进。沈绰每次炒菜的时候,它经常在厨房通风口那里张望,眼巴巴等着他给口肉吃。
沈绰倒也疼它,吃鱼的时候都把边角料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