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但最善刺绣的便是这个唤作乐芸的女子,如今在孙侧妃院里当差。”
“公主的意思,我明白。”清词郑重应了。
她心中觉得八九不离十,因记忆里,顾纭起初就是在孙侧妃的院子里当差。
睿王府布局规整,一草一木都打理得井然有序,来往侍从虽多,不闻一声,让人一进来便不自觉地屏息静气。
“他就是这个性子,如同老夫子一般。”嘉阳公主边朝里走着,边毫不见外地吐槽自己的亲弟弟。
清词莫名地联想到萧珩,赶紧摇了摇头。
嘉阳公主今日主要是为了探望邓氏而来,自然是先前往睿王与邓氏所居的正院。
清词抬头,“乐道堂”三个大字在秋阳下熠熠闪光。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有言“子贡问曰:“富而无骄,贫而无諂,何如?’孔子曰:‘可也;不如贫而乐道,富而好礼。’”。
又有宋朝韩维《送孔先生还山》诗云:“先生乐道者,於世淡无欲。”
清词笑了笑,若是未知前世,只看这块匾额,她真的会以为,睿王如朝中所言,是位雅好读书,淡泊名利的贤王了。
邓氏长眉细目,清秀文雅,只是由于一年来卧病在床,微黄的面色和孱弱的身形,生生黯淡了这份好颜色。
她挣扎着起身迎接嘉阳公主:“前几日景然还念叨姑姑呢。”嘉阳公主忙上前一步,将邓氏扶回了榻上,嗔道:“只管好生歇着,与我还客气甚么?”
她坐在榻边,又问:“景然去了宫学?”
邓氏点了点头:“转过夏来,人倒是开悟了许多,肯认真学了,课业被先生夸了好几次,王爷也很高兴。”
她一气说了这几句,已是有些喘,不由咳了几声。
嘉阳公主忙为她拍背,又笑道:“素日里你总是为他操心,其实才启蒙,能看出甚么?如今可不被我说中了,小孩子家后劲足,慢慢地就知道上进了。”
邓氏摇了摇头,苦笑道:“若不是我时间不够,也不想逼着她,总想着,王爷是最看重读书的,他认真进学,总能让王爷看重几分,倘我不在了”
嘉阳公主不由伤感,忙打断了邓氏的话:“不能说这丧气的话,太医每日都来着,只按着太医的话用药,放宽了心,你这身子,必定会好的。”
话虽如此,可嘉阳公主知道,对一个母亲而言,接连两个孩子夭亡,是多大的打击。景然虽好,可毕竟隔了一层肚皮。她未生育过,可亦能体会到这份悲伤。
说到睿王,嘉阳公主便问:“北辰呢?”心里埋怨弟弟不知体贴,妻子病到如此地步,也不见他陪在身边。
北辰是睿王赵恂的字。
“姐姐别冤枉了王爷,今日是我劝王爷出门散散心的。景和去后,王爷也是伤心不已,”邓氏喘了喘,柔声道:“只王爷是男人,不好露在面上的。”
“偏你为他开脱。”嘉阳公主无奈。
两人亲亲热热说了一会儿话,嘉阳公主才貌似不经意地问:“说起来,你上次遣人送到府里的节礼,其中有几幅帕子,纹样竟是从没见过的,我这侍女”
她指了指低眉顺眼的清词,“一向管着我的衣服饰物,说要绣到衣服上,必也是好看的,只是钻研了半日,不得要领,还得你们的高人指点指点。”
“姐姐说的甚么客气话?”邓氏笑了一声,看向身旁的侍女乐书,一应走礼都是乐书誊了单子。
乐书想了想回道:“那个纹样,却是孙侧妃院子里的乐芸想的。”
“哦?”嘉阳公主挑眉:“倒是个聪明的丫头,那你还不跟着乐书,去请教请教?”又向邓氏解释道:“在府里琢磨了两三日也没弄明白,急得不得了。我这丫头,别的倒罢了,一看新的绣样,却是拔不动脚步了。”
“这丫头一片忠心为着姐姐,自然是好的。”邓氏边道,边示意乐书带着清词过去。
华蕊担心清词第一次来睿王府,漏了馅儿,忙笑道:“求公主宽限半日,也容奴婢去观摩观摩乐芸妹妹的手艺。”
嘉阳公主故意嗔道:“你也好躲个懒儿。”
虽是如此说,却嫌弃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们也说说体己话儿。”后一句是对着邓氏说的。
华蕊却站着不动,只笑:“公主,我们就这么干巴巴地去了?”嘉阳公主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笑骂道:“又要拿着我的东西去做情儿!总是打我的主意。你怎么不说自己给你妹妹带点什么?”
“奴婢们送的,哪有公主赏的光彩?”华蕊道。
嘉阳公主无奈,朝邓氏道:“这就是个手松的,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总没有空着手上门的道理,罢了,你自己斟酌罢。”又抱怨道:“这竟是个散财童子。”
睿王府自然不缺这点子东西,邓氏也知是玩笑:“姐姐身边的人,一个赛一个地伶俐。”
孟清词虽知华蕊是还她的情,但仍甚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