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时,不喜带这些头面饰物,总觉得累赘。待到了京城,看见贵夫人们都是满头珠钗,还在心里腹诽,后来出入各种宴席多了,才知晓这其中的用处,于是入乡随俗。
姚姑娘赶紧道谢。
王婷看出王氏并没有往那方面想的意思,又当着清词和以晴的面不好说什么,她眼珠转了一转:“说起来,这怀了孕,口味就变了。我这几日总想着原先在府里时,表嫂亲手做的一道桂花酥酪,使了人去做,总不是那个味儿,今儿就舔着脸登了门。”
王氏故作生气,拍了拍王婷的手:“还当你是来看姑母的,原来是来解馋的!”
“是和姑母亲近,才不见外的。”王婷抱着王氏的手臂不依。
“说起来,怀孕了胃口是会变,平日不喜的东西,忽然抓耳挠腮地想。我有晴姐儿的时候,正是冬日里,那一日忽地想吃葡萄,可去哪儿找呢?”王氏感慨道,“国公爷找了大半城,好不容易从韩侯府寻摸了一些,吃了口才算了了心事。”
“国公爷对姑母可真好。”王婷娇笑道。
清词暗暗皱眉,因她觉得有些甜腻,今日安排的细点,恰恰没有这一道。不过,她也看出来,王婷应是有些话要和王氏说,不想让她听到,才把她支开。她与王婷一向也不话不投机,闻言就势起身:“那我去厨房准备一下。”
萧以晴笑道:“表姐轻易不上门,一上门便支使嫂子,嫂子忙了一上午,这才坐下饮了不到半盏茶呢。”
清词心中一暖,萧珩是块捂不热的冰,萧以晴这小姑子还是很给力的。
“孕妇最大,况这道点心说难不难,说简单倒也简单,不算复杂,表妹虽说是客,但也是自家人,嫂子怎么也得让你吃上。正好也去看看其他的菜色准备的如何了。”清词笑道。
“好孩子,辛苦你了。”王氏心中满意,儿媳妇还是很识大体的。
“我和嫂子一起。”萧以晴跳了起来,追着清词出了门。看表姐的样子,肯定有话想和母亲私下说,正好她也坐得闷了。
“慢点,你看看还有没有女孩子的样子!”王氏气道,这孩子被国公爷宠坏了。
王婷却觉着清词的话里带了刺,撅了撅嘴,但是清词和以晴都走开了,正合了她的意,她也不想浪费时间,遂笑道:“表妹年纪还小,正是活泼的时候,姑母也别总拘着她。”
她看了姚可儿一眼,道:“你是第一次来,去逛逛国公府后头的园子罢。”
连枝忙道:“奴婢带着姑娘去。”
待支走了姚姑娘,王婷才抱着王氏的胳膊,亲亲热热道:“自婷儿出嫁,还没见过姑母呢,今日来,正好和姑母说说话儿。”
“您是知道的,我娘她一颗心,都扑在我哥身上了,我自小是拿姑母当母亲看的,还以为能长长久久陪在姑母身边的。”
王氏也有些难过,然而早已男婚女嫁,只得安慰道:“姻缘是天注定,这也是无可奈何。何况你母亲给你仔细选了女婿,我瞧着,那孩子一表人才的,性子活泛,年纪和你也相配。小夫妻熟悉了脾性,日子就越过越顺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王婷冷笑:韩少宇也就是个空有个好皮囊罢了,成婚不到三个月,本性就露了出来。她的陪嫁丫头,哪一个他没有撩拨过。后来,借口她怀着孕,把原先遣到庄子上的两个通房又接了回来,根本不到她屋子里来。她不想让妯娌们看了笑话,只得咬牙,顺手推舟,抬了韩少宇一直眼馋却未到手的一个陪嫁丫头做了通房,这才留住了韩少宇。
谁知来了个姚可儿,又勾走了韩少宇的魂。府里兄弟几个,唯独他动了色心,自那日在后花园,她看见这色胚捡起姚可儿丢下的帕子,失魂落魄地放在鼻前嗅着,又珍重地藏在了怀里,她就知道,姚可儿绝不能留在成国公府了。
这样的人,怎么能与表哥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躺在他身边,她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