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段小插曲,众人又在荣城停留了几天。
蓝烟音向楚泽鹤告罪,楚泽鹤念在她及时出手阻止自己和沈青澜,终究是没出太大事为原因,功过相抵。又给她拨了五个影卫,让她全力负责调查这次下蛊事件。蓝烟音趁机要了个人过来,就是那个杜小哥,说有他帮助必然事半功倍。楚泽鹤准了,让她自己去向钱管事要人。
沈青澜也知道自己闯祸——毕竟那点心虽然是蓝烟音推荐的,但却是自己拿给楚泽鹤的呀。而且他对楚泽鹤出言不逊,还连累萧碣受了重伤。沈青澜不敢多说什么,只缩在萧碣那边帮忙照顾他。
只有楚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要取蛊虫,被楚泽鹤用银针戳了一下。楚泽鹤万分心疼,直问他痛不痛,没告诉他自己之前是用银钩暴力拉出体内蛊虫的。连沈青澜都比他自己伤的轻。
别看沈青澜吼得惨痛,那是因为他真怕疼。楚执当然不怕,在他眼里这伤口比针灸大不了多少。
“属下无碍。”楚执直说。
“那便好。”楚泽鹤不忍再看那伤口,似乎比他还疼似的,手都微微颤抖。
自然是因为他心中有愧。
他前世心性最恶劣的时候,喜欢用银针扎楚执身上大穴,看他疼得颤抖又闷不做声的样子,觉得如果让他出声自己就是赢了。他虽然没了武功,但也知道穴道,知道哪里会筋络被碰会让人感到如大锤敲击骨头,知道哪里关节被扎会让人感觉整条胳膊酸麻难忍。
楚执就乖乖跪在他面前,任由他施虐。
因为蛊虫的缘故,那些他自己都不愿回想的过往又浮出水面。
这时,楚执突然抓住他衣袖,扯了扯,说:“主上该休息了。”
天色已晚。
楚泽鹤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点点头道:“好。”
两人沐浴完毕,楚泽鹤又搂着楚执睡下。他紧紧抱着,仿佛抱着一樽易碎的瓷器。
“我会对你好,”黑暗中,楚泽鹤轻轻道,带了些恳求,“别离开我,楚执。”
楚执被他点了睡穴,自然没办法回答。只是乖乖窝在他怀里,仿佛一只乖觉的小兽。
第二日,萧碣醒了,沈青澜都拦不住他一路连滚带爬过来请罪。
他自然记得自己说了什么,那些话他从来未曾想过,不知为何就蹦了出来。
说出这话,自己当然活不成了。
沈青澜很理解萧碣,他也说了完全没想过的话,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什么‘左拥右抱’,楚泽鹤左拥右抱不是很正常吗?就算他妻妾成群,沈青澜也是半点不会表示什么的。京城那些达官贵族玩的比这花多了,他沈青澜什么没见过?
至于楚泽鹤,不知道是不是内力深厚的原因,句句话都是自己说的,只不过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而萧碣,已经像是满嘴跑马车了。
“这蛊虫恐怕与中蛊者内力强弱有些关系。”沈青澜在一旁打圆场,“萧兄也并非本意。”
楚泽鹤看他一眼,“你倒是关心他。”
沈青澜讪讪闭嘴了,毕竟他也没有立场求情。
楚泽鹤悠悠对沈青澜说:“你之前不是问本座,他们二人有无区别吗?”
沈青澜心里泪流满面:沈某没有啊,都是蛊虫说的,沈某完全不想知道啊。
楚泽鹤突然开口问萧碣:“萧碣,若有一日,冥教覆灭,我武功尽失。但父亲在外游历,不知晓此事,你会如何?”
萧碣苍白着脸,连连惶恐叩头:“主上恕罪,属下不敢妄言!”
“你讲便是。”
萧碣慌忙叩首:“属下誓死保护主上,那日自不可能来临。若真有那日,属下相信主上定能卧薪尝胆,扫清宵小,光复冥教。”
楚泽鹤叹了口气:“我只问你会如何做?”
“属下……会命人保护好主上,亲自去寻教主。”萧碣回答。
他做了任何影首都会做的事情——承担起责任,只身去寻破局之人。万一被人截杀,他是最有可能跑出来的人。而且他算是主上代表,能被楚如泉信任。
楚泽鹤转向一旁也跟着跪下的楚执,问:“楚执,你呢?”
楚执沉声道:“属下誓死跟随主上。”绝不会离开主上半步。
沈青澜心想这不是两人身份有别,怎么可能相提并论?这算什么不同之处?
楚泽鹤知道沈青澜的意思,只是摇摇头,对萧碣淡淡说:“可若我不想等了呢?”
若有一日,他真的万念俱灰,丧失所有希望。即使萧碣带着楚如泉回来,又怎样呢?
那时的他,要的只是一个陪伴。
他要的只是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即使自己变了,即使自己一无所有,亦有人坚定不移选择自己。
他做了那么多年冥教少教主,又做了那么多年冥教教主,可他作为楚泽鹤这个人,要的只有能被一个人坚定不移的选择而已。
可蓝烟音没有选择自己,楚如泉没有选择自己,他知道萧碣也不会选择自己。他们会选择爱人,会选择儿子,会选择少教主。
只有楚执,只有楚执。只有他,会坚定的选择楚泽鹤这个人。
任凭楚泽鹤变成什么样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