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追忆
冯铁豹育有两个儿子,冯义和冯正。虽然冯铁豹十分疼爱自己的两个儿子,亲手一招一式地传授武艺,一字一句地教导诗书,但生前却从未向两个儿子提起过自己的任何往事。冯义总觉得父亲是一个神秘的人,一生经历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此时有无数疑问要向蒙面黑衣人打听,但见蒙面黑衣人正出神遐想,不便打扰,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忽听得一阵激烈的争吵之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一人道:“那些黑雕真奇怪······”
另一人抢着道:“我早和你说过了,那些黑雕不是真正的黑雕,你怎么还在一口一个黑雕的说个不停?”
前一人道:“怎么不是真的黑雕啦?你难道没有看见是那些黑雕将独角恶龙打得大败而逃,而且一直把独角恶龙驱逐到太阳山中去了吗?”
后一人道:“如果是真雕,最后怎么会变成了纸呢?”
前一人道:“这说明那些黑雕乃是神雕,变化莫测,不但能变化成纸,而且猪牛羊马也是能变化的。”
后一人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前一人道:“这都是大家亲眼目睹的,并非我瞎说八道。”
后一人道:“你懂什么······”
前一人怒道:“我不懂,难道你懂得比我多么?”
后一人道:“当然。”
前一人道:“说来听听。”
后一人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些黑雕是那位穿黑衣服的高人在纸上施了法术变幻来的,是当不得真的。”
前一人强辩道:“能逐走独角恶龙的就是真雕。”
后一人哇哇大叫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前一人不服,反唇相讥,道:“你才不可理喻。”
冯义听得有趣,转头望去,只见一群村民向这边走来。走在众人前面的是两个年轻人,高矮胖瘦分毫不差,眉目口鼻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孪生兄弟。冯义不认得马氏兄弟,更不知道他兄弟二人最喜欢的就是和人瞎争论,死抬杠。这当儿,兄弟两人为黑雕是真是假,各抒己见,互不相让,已争得面红脖子粗,就差动手厮打起来了。
蒙面黑衣人幽远的思绪被马氏兄弟的吵闹声打断。
冯义赶紧问道:“前辈与先父相识么?”
蒙面黑衣人点了点头。
冯义心头一阵狂喜,父亲那层神秘的面纱终于能够揭开了。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生前做过什么样的事?这些都是冯义胡思乱想了十余载,又追寻了一年多,极其想要知道的。
只听得蒙面黑衣人说道:“今日得见故人之子,幸甚幸甚。”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令先尊内功精深,向来身子健旺,怎会早早离世呢?”
冯义道:“据晚辈推测,先父心中有事,因郁成疾,终不能治。”
蒙面黑衣人黯然道:“心中有事不能宣,郁积成疾,原来是这样。自古唯有心病难治,然也。”又道:“难道令先尊没有和你说起过独角恶龙之事吗?”
冯义道:“没有。”又道:“前辈所说的独角恶龙,就是刚才的独角黑龙吧。”
蒙面黑衣人点头道:“正是。你到底还是知道一些。”
冯义道:“我是昨天晚上方才知道的。”于是将昨夜在金鹏寺遭遇到独角恶龙、金鹏鸟战败、寺毁人亡的事简要地说了说。
蒙面黑衣人道:“金鹏大师太低估独角恶龙了,一只金鹏鸟如何镇得住这妖孽。只可惜了福缘这孩子,无辜送了性命。”福缘亦已五十多岁,他口中仍称孩子,想是多年未见,福缘在他印象中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
冯义道:“独角恶龙虽然凶恶,却不是前辈的对手。”
蒙面黑衣人摇头道:“你错了。”
冯义是亲眼目睹蒙面黑衣人逐走独角恶龙的,哪里肯信,说道:“前辈举手之间,岂不是立刻就将独角恶龙逐走了吗?”
蒙面黑衣人道:“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冯义心中纳闷,问道:“晚辈鲁钝,请前辈明示。”
蒙面黑衣人道:“老夫出其不意而施展幻影法术,攻其不备而将独角恶龙吓走,实属侥幸,并非我真有降服独角恶龙之能。这点把戏只能唬得住一时,却瞒不过一世。如今独角恶龙躲进太阳山中,用不了几日便能识破我的把戏。那时独角恶龙伺机复出,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冯义斜眼望着蒙面黑衣人,将信将疑。但见蒙面黑衣人眼神忧郁,说话的语气颇为沉重,不像是在说谎。
马强接过话头,大声道:“怕什么?有我们兄弟二人在此,还怕杀不了那条大蛇么?”
马壮纠正道:“那是独角恶龙,不是蛇。”
马强昂然道:“不管它是恶龙还是恶蛇,是妖魔还是鬼怪,只要它再敢出来捣乱,我们兄弟二人一人给它一斧头,定将它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马壮拍手道:“不错。”
冯义最喜欢结交有胆识,重侠义的英雄豪杰,他见马氏兄弟说得慷慨激昂,不由得肃然起敬。他仔细打量马氏兄弟,见二人虽然长得膀大腰圆,但心浮气粗,既无内敛之神,亦无外铄之精,不过是有几斤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