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是受伤了吗?连法术都治不好么?”言尘问。
“放心,反正死不了。”
一场戏磕磕绊绊总算拍完,导演刚喊“CUT”,唐巧就跑到一边咳得惊天动地,害得周导脾气都没得发,只能换其他人的戏。
唐巧感觉自己快要咳吐血了,胸口像是被人用锤子砸碎过,又重新拼接起来,虽然还是囫囵个,却布满裂纹,只需要轻轻牵动,就疼进骨头缝里。
“喝口水吧。”
眼前出现一个保温瓶,唐巧抬起头,看到穿着太监服的言尘。
唐巧接过言尘递过来的水,感激地一笑,“谢谢。刚才多亏了你,那条才能过。”
刚才拍的那场戏NG了十几次,好不容易有了不错的效果,快结束时唐巧又忍不住想咳嗽,
因为这场戏是个长镜头,拍不过只能再从头来,言尘自作主张将本该在后面说的一句台词提前说了,
陈良佑是老戏骨,立刻明白他的意图,很自然地将戏接过来,唐巧也在这间隙重新忍住咳嗽,又完美地将台词接下来。
其实言尘这么干,是顶着巨大风险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新人,居然敢临时改戏,还是当着一个视帝和一个导演界泰斗的面,这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好在周导最后什么也没说,甚至还冲言尘露出个笑容。
只是这周大猫的笑容,实在比黑脸还要吓人。
明宵真人万万没有料到,他向言尘暴露唐巧修士的身份,本意是想让他对这人提高警惕,
然而言尘在得知真相后,反而因为好奇,对唐巧多了关注。
两人年纪相仿,是同一个公司的,在娱乐圈里又都是萌新,几次往来,居然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而唐巧也渐渐感觉出言尘对自己浓厚的兴趣,开始怀疑他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天中午,两人挤在一间休息室吃盒饭,唐巧见言尘又在偷偷看自己,放在桌下的手掐了个手诀,向半空弹出一道符文。
言尘正在观察唐巧身上的五行之气,本来是想看看他胸口的伤势,没料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手,
猝不及防间,目光条件反射地追随着那道阵术符文而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掩饰了。
“你真的能看见?”唐巧很意外。
言尘:“……”
明宵真人满头黑线,这小子,真是不记打。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唐巧又问。
言尘感受到明宵真人的小情绪,知道这回是自己犯蠢,百口莫辩,只好很怂地点头,“你是修士嘛。”
“你知道我是修士?”唐巧更意外了,“那你为什么还会这样照顾我?”
言尘奇怪地问:“修士怎么了?不也是人么?”
先生也是修士呀,感觉没什么不同。
大概是言尘问得太理所当然,唐巧居然怔住了。
是啊,修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也会因为事业烦恼,因为人际关系犯愁。
可是有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已经忘了。
“所以……你不介意我骗你?”唐巧小心翼翼地问。
言尘笑着用手撑住下巴看唐巧,“你骗我什么?让我猜猜,你那天晚上来我家肯定不是为了问怎么养小鬼,现在愿意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
唐巧皱了皱眉,却没有回答。
拍完张骞和青年武帝的戏,唐巧就要暂时离组了,郑导说可以等孙玉文回来再拍剩下的部分。
离组的前一晚,唐巧敲开了言尘的酒店房门,塞给他一张纸条。
言尘不明所以,好奇地展开纸条,只见上面有几行手写的字。
“上古禁术移魂阵,集五行之源,于……”
言尘只来得及看到这里,让他惊愕的事就发生了。
他的手心里忽然冒出一团无温之火,瞬间将那字条烧成了灰烬。
言尘看见唐巧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接着便觉得困意袭来,失去了意识。
唐巧一步一步后退,眼中满是惊恐,转身就要跑,却被猛地压制在墙上,死死扼住了咽喉。
“那天晚上,你从我手中抢夺安魂木的时候,我记得我已经表明了态度。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应该不懂。”
明宵真人贴在唐巧耳边轻声说,面无表情地一点点收紧卡着他脖子的手,好像随时都要像拧掉一个鸡脑袋那样将他的头拧下来。
唐巧几乎窒息,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浑身灵力一丝半点都调动不起来,像是凝滞了一样,只能徒劳地睁大着眼。
“再有这么一次,你就不只是咳嗽了。”明宵真人发出最后的警告,
他冷冷瞥了唐巧一眼,终于在他即将断气时松开了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