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命令声,让他退下去。
荷官如释重负,向孙玉文和言尘鞠了一躬,道:“两位贵客,如果押围骰,这个数额超出我的权限范围,需要换成我们的经理来开盅。”
言尘之所以会看出荷官换了骰子,并不是他眼神多么好,而是因为他看得出金属性的五行之气,
现在骰盅里放着的三颗骰子,中心位置有耀眼的金光发出,明显是包了金属的芯子,与先前的三个骰子不一样了。
骰子里包金属芯,明显是荷官要出千。
别的不敢说,只要是金属有关的东西,都无法脱离明宵真人的掌控,言尘笃定孙玉文不会输,
可是他也不想让孙玉文赢,毕竟只要长颗脑袋就明白,如果真的从赌场里一次性带走这么多钱,赌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因而当他看到荷官提出异议,心中其实是松了口气的,巴不得赌局就此取消。
然而在那位荷官离开之后,很快又有另外一人进来。
这人长着一双似笑非笑的吊梢眼,年纪不大,面色苍白,看上去像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
但是他身上有种很强的气场,这感觉让言尘觉得熟悉,好像和明宵真人身上的气质很相似。
“鄙姓梁,可以叫我梁山,有幸识得两位贵客,招待不周,还望包涵。”梁山伸出手,先是和言尘握了一下。
即便言尘的身体现在正被明宵真人掌控,体感敏锐度下降,但他还是能感受到梁山手上冰冷的温度,那简直不像是活人的手。
“幸会。”明宵真人道。
梁山与明宵真人对视了一瞬,那浅灰色的眼珠子和他的手一样,给人冰冷的寒意。
他终于松开手,又去和孙玉文握手,态度却明显敷衍了很多。
“孙先生是押了全骰对吧?那么,我们就此开盅吧?”梁山伸手示意。
“好,梁先生请。”明宵真人也退后一步,言尘还从来没见过先生对谁如此客气过。
梁山的手覆上骰盅的瞬间,孙玉文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买定离手,开。”梁山轻声道,随之将骰盅一掀。
三颗骰子显出不同的数字,分别是一点,两点,三点。
梁山唇角勾起,看向孙玉文,“孙先生,你输了。”
孙玉文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三颗骰子,然后两眼一翻,就地晕死过去了。
明宵真人将昏过去的孙玉文塞进车里,驶向机场,
梁山带着一行酒店工作人员在赌场大门口,一直目送着汽车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嗯,已经交过手了,什么明宵真人,也不过如此。”梁山语气轻蔑,“不需要刻意回避,这次如果再挡路,直接出手便是。”
言尘很为孙玉文担心,他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先生,孙玉文他真的要还清赌场十五个亿的赌债?”
明宵真人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输了钱,自然是要还的。”
“可是最后那一局,我原本以为先生一定会帮孙玉文赢的。”
明宵真人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拿出手机预订回南城的机票,心不在焉道:“我是打算让他赢啊,奈何技不如人,碰到了高手。”
言尘总觉得自家先生语气轻松得不像是被高手摆了一道,狐疑地问:“先生是说那个叫梁山的人?”
明宵真人嗯了一声:“对啊。”
“他也是修士吗?连先生也打不过他?”
明宵真人唇角微勾,“是啊,他是很厉害的修士,我也打不过呢。”
孙玉文在机场被弄醒,一言不发地过了安检,直到登上飞机,神情还是呆滞的,那一身红衣服也没能让他的脸色看上去多几分血色。
“言尘,我该怎么办?”航程过半,孙玉文在空乘送餐时忽然捂住了脸,浑身发抖。
言尘看着失魂落魄的孙玉文,心中很愧疚,觉得他之所以会背上这么多赌债,和自己有很大关系。
如果不是他认识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了先生,他根本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