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的事情,就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那些南洋有名的大师一听说是杨家递的拜访帖子,纷纷借故闭门不见。
就在杨志兴心如死灰的时候,杨亚贵突然想起了言尘。
虽然他没有真正见过言尘的手段,但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实实在在的救过他一命,这么一想,秉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这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说到这里,杨志兴倏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九十度躬身说道:“不管怎么说,的确是我家对不起杨家,但是当时那种四面皆敌的情况下,我父亲连自己的妻儿都顾不上,带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逃命,最后迫于无奈这才投了敌。”
“虽然他的确有踩着杨家一干人的血肉和家财往上爬的嫌疑,可谁又能保证这些东西将来就不会被别人发现,更何况我父亲除了没有对杨老二视如己出之外,却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他无奈的说道:“我父亲唯一做错了的,就是养尊处优了十几年,内心膨胀了,可人都有七情六欲,谁能在居于高位的时候回想起自己曾为奴为婢几十年还能满心欢喜的。”
“这几十年来,我是心虚,华国改革开放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国祭祖,杨家的祖坟虽然被我父亲迁了出来,我也花了大工夫给杨家每位祖先都修缮了坟寝,年年派人回来祭拜,三牲六畜,纸钱香烛,从来都没有短缺过。”
他红着眼睛:“上辈人犯的错,自有我这辈人承担,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又何必报应到我那群孙儿外孙身上。”
他的腰弯的更低了:“还请言先生看在我这么多年战战兢兢,不说我品行如何,起码也算对得起民众的份上,救救我那些孙辈!”
言尘揉了揉太阳穴,杨志兴这事,不插手还真是不行。
打从国家改革开放之后,杨家作为第一批投资大陆的海外华商,虽然本意是为了挣钱,但不可否认的是由他带头发起的华商圈子对华国经济的腾飞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而且这么多年来,对方成立的慈善基金会,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华国贫困山区的援助,光是这些,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更何况这事,言尘心里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沉了沉气,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扶起了杨志兴,只说道:“既然这样,我尽力而为吧,至于事情结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
杨志兴面上一喜,忙不迭的说道:“只要言先生……不,言大师愿意出手,我杨家就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言尘想了想,说道:“若是可以的话,能否带我去你家祖坟里看看。”
杨志兴面带尴尬,讪讪的说道:“当然可以。”
言尘给苏雅芮打了个电话,当下便在杨志兴的安排下搭乘飞机去了陕省。
到达大兴县的时候,正是下午。
杨家祖坟所在的山丘一片狼藉,原本规划好的绿化带上的矮冬青和高山柏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山顶上一片平坦,泥土也全是新土,显然是刚刚翻上来没几天。
不远处正有几个工人在清理地面上的堆积物。
言尘指了指隔壁石碑林立的山丘,说道:“那就是原本杨家祖先的坟地吗?”
“对。”杨志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言尘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麻烦杨先生替我准备一方供桌、桃木剑、香烛纸钱和一碗公鸡血。”
“好的。”一旁的杨亚贵连忙说道,这些东西在之前请广文大师帮忙的时候,他都准备过的。
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因着是冬天,天寒地冻的,为了杨志兴的身体着想,杨亚贵又在供桌不远处安置了一个帐篷让他们休息。
言尘仰头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即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在供桌前站定。
杨亚贵连忙拿出一个保温水壶,将水壶中的公鸡血倒进一个瓷碗里,放在供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