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从标有“极乐”二字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和一个汉青玉瓶,都只有巴掌大点。
随后从架上抽出一本标有“传医秘录”的书,小心翻开,将夹在里面的一页纸取出来。
这本书有点年头了,表面已经被污渍浸满,内页泛黄,隐隐有股霉味。
用鬼久草解毒的法子便是从这上面找到的。那页纸上整理了这几天的收获,其中鬼久草这三个字还有它曾经出现过的信息全都被朱砂笔圈起来了。
检查好这三样东西,她便按下机关出了密室。
回到房间,怀宝已将包袱收拾好,放在榻上。
宣平一笑,这丫头果然靠谱,有她在家里打理着,真是安心不少。
然而,下一刻宣平脸色骤变,警惕地转过身,厉声道:“谁?”
“属下该死,大人受惊了!”
来人不知何时已至身后,怕是从梁上下来,动作利落,点地无声。
他通身玄色衣裳,腰袖紧收,圆领黑靴,腰间配着一把银熏纹饰匕首。
见他单膝点地,抱拳行礼之间,动作流畅沉稳,声音浑厚纯净,实打实的练家子,训练有素。
“你是何人?”
“属下奉帝命前来,一是给大人送东西,而是随大人出发,途中守护。”
说着便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坨锦布包好的东西。
路引、令牌还有一个两指宽的印章。
跟在宫里商量的一样。
路引,要想在东麓远程通行,这个必须要有。凡无路引行百里者,皆视为流民逃兵,杖一百,流放蛮荒。
令牌,雕有宝花对凤纹,着浅金色,上刻“通天”二字,意寓“消息通天,手段通天”。
这是号令玄天阁的令牌,天下间只有两个。一个在运武帝手上,一个在阁主姚无定手上。
得此令者,号令通天阁成员,抓人、刑讯、暗杀,不在话下。
这个组织的前身是东麓成立之前,运武帝手下的一个情报组织。
羲和元年,运武帝下密令建立通天阁,留下想要继续效力的人,剔除细作遗毒,注入新生血液。
这个地下组织最大的作用不是杀人,而是情报交易和监视。
总阁设在西部荆州,监视幽、荆、交三州。其中,幽州是重点监视对象。一直以来,北昌侯坐拥幽州却怀有二心,运武根基不稳不能贸然动手,只能秘密监视,随时调整布局。
不过,这几年运武一直抽不开身,通天阁尚不成熟。令牌给宣平,一是供她差遣暗卫杀手,二是让她根据实情,完善组织,激发通天阁的实力。
南域是交越两地,相比之下,交州的南定侯就比幽州那位让人放心多了。
这次宣平南域之行还需得他相助。
“陛下说,这三样东西能够祝您成事。这印章本是一对,您和陛下一人一个,传信时可用作防伪。”
“陛下还说,她已将此事告知南定王,您到交州,找他便是。”
宣平以为他已经将话讲完了,便点头示意。
谁知下一秒便听到男人说:“陛下令属下跟随大人,护大人周全,凭大人差遣!”
“什么?”宣平吃了一惊,这个倒是她意料之外。
对方像是有所准备,接下宣平的疑问,回答道:“陛下说您仔细看锦布便知道了。”
宣平照着他说的摊开锦布,花纹中绣着几个字“君为重,盼汝归”。
她当下便明白了,这是运武不放心她一个人,便派人守着她。她轻笑一声,心里头觉得安慰。
“好,你便跟着我。”
“属下谨遵命令!未得许可,不会出现打扰大人。”
宣平看着眼前的少年,竟觉得他有些可爱。那股子认真劲儿让人很安心。
谁知宣平说了一句:“不,你的在我身边跟着,不得擅离职守。”
少年看着这位开国侯爵笑盈盈的样子,一时间,不知是她在开玩笑,还是自己在做梦。
见少年一脸疑惑的模样,宣平不忍心逗弄他。于是向他解释到,此去交州,我们得大大方方地去。
少年,浓眉紧皱,脑袋微歪,竟生出自己是否是将信息传达错误的念头。
“今晚,宣平侯湖边散步时,因视线不清,失足落入湖中,感染风寒,高热不退。翌日请旨告假静养,陛下恩准其府内静养一个月,任何人无召不得扰。”
听完这些,少年稍稍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属下明白。”
“先起来。”
“谢大人!”少年闻言站起来,整整高出宣平一个头,身姿挺拔,干练有劲。
“坐那儿,”宣平指了指他身旁那把椅子,料到他想拒绝,于是不等他开口,补充道:“不应该让我同样的话说两遍。”
等少年坐下后,宣平询问他一些基本情况。
他原唤后生,祖籍青州,战乱时流亡他乡,途中家人遭难,只剩他与母亲相依。好不容易逃到中州,母亲大病,撒手人寰。
至此,孤儿四处飘零,一次抢夺食物时被当时的一位大人看重,收为义子,赐名十九。后生同其他义子一样,不是待在密室,就是出去执行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