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睫毛在抖动,丰厚的嘴唇已经干裂,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陈二蛋知道她应当是口渴的厉害,就把桌子上的矿泉水拿过来,倒在盖子里,一点一点的喂她。大约慢慢喝了有五六盖子,那个女孩子清醒过来,睁眼一看,眼前一个陌生男子,用手一抓,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见了。她大吃一惊,突然挥拳朝陈二蛋打过来。
陈二蛋正低头要问她叫什么名字,没想到她突然出拳,自己错愕间,赶紧闪头躲避,手里的矿泉水洒下来。她女孩啊哟一声,翻身从床上跳下来,飞快把那件破袍子穿到身上,再看,她已经把小弓箭扣在右手指环上。
陈二蛋把矿泉水瓶子放到一边,站起来讪讪笑道:“小妹妹,你这样可不礼貌啊。我和那些坏人不是一伙的!”
他话没说完,突然寒光一点,一支羽箭飞过来,直奔陈二蛋眉心。
羽箭虽快,但还是远不能伤他。陈二蛋伸两指,在自己脸前一晃,那只羽箭被夹在两指之间。这时,那个女孩子已经飞快的开门,飞身到了门外。
陈二蛋叹口气摇摇头:“算了。随她去吧,本来咱也只是随手管点闲事,不徒有什么回报,只求问心无愧好了。”
想到这里,他回房间,懒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看看已经快天亮,准备开车走人。老板娘胖翠姐还在地板上睡得熟实,他的丈夫还有一个伙计会来,都在楼顶上那个小木屋里,一个着,一个躺着。
陈二蛋穿了自己的二手羊皮大衣,戴上半旧的狗皮帽子,从楼上下来,到后院找到自己的双排车。这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他掏出电话来,给当地公安部门打个电话:“你们来大青白山脚下的那个饭店里来看看,给你们顺便抓了几个案犯。查一下这家黑店,保管你们能立功受赏。”
打完电话,陈二蛋踩离合器,挂档,加油正准备起步走人。突然发现车前多子一个身影。仔细看时,却是那个小叫花子。
陈二蛋开了车窗朝外面喊道:“什么意思?怎么又挡我道,是不是还要给我一箭啊?”
那个小叫花子突然盈盈下拜,给他跪倒施礼。她回到楼顶小木屋,看到被打倒的那两个人,疯狂张朋,还有伙计会来。明白,陈二蛋果然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又检查自己的身体,受得伤已经恢复,而且感冒病症也消失不见,去脑后一摸,还有两枚银针在那里。她就算不懂医术,也知道那人是在救她,而不是在伤害她。
陈二蛋看那小叫花子跪在那里不起来,还把双手高高举在头顶上,仔细再看,原来手心里托着两枚自己的银针。
他笑了笑,从车上下来:“现在明白了吗?哥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可不是杀人越货的黑店老板。行了,别那么客气啦,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也还有别的事。”
“康桑哈密达……”原来那个女孩子并不是什么哑巴,不过,她说的话却也不是夏国话,少数民族,外国人?
有来无往非礼也,陈二蛋也学着她的样子,弯腰回了一个“康桑哈密达……”
女孩子听了一愣,旋即笑起来。因为她说的意思大约是:”谢谢老师”。陈二蛋也学着“谢谢老师”岂不是莫名其妙?
但女孩的笑容太灿烂了,就像天边刚刚初升的太阳,眉毛弯弯,脸色红润,还有一种天然明媚而且略有一点野性的美,一时间把陈二蛋看得有点呆了。
女孩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陈二蛋车里,又指指自己的嘴巴。
陈二蛋很快明白:“她饿了。”
于是把车里的面包蛋糕,牛肉干,还有一瓶果汁都给了她。
那女孩却又指了指她的副驾驶,又指指远方的小镇:“原来她还想搭车。”
陈二蛋想想说:“好,那你就上来吧。车上慢慢吃着。”
女孩子坐到副驾驶上,贪婪的吃着东西,一个劲往嘴里塞着,几次都要噎得翻白眼了,陈二蛋看得又好笑又可怜,把果汁递给她:“先喝点水,慢慢吃,都是你的。”
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实在饿坏了。狼吞虎咽一般,把两袋子小蛋糕,还一条长长的大列巴面包,两根红肠都吃进去,又喝了一通果汁,才抹一下嘴巴,停下来。她突然抱着陈二蛋的胳膊,猫儿一样用脸蹭着他的肩膀,轻轻的说一句:“你,是,好,人。”
语气很生硬,但陈二蛋听清楚了。他笑笑说:“哦,现在你知道我是好人了,刚才还用那种小箭射我?要不是我反应快,这里,被你射穿了。”
他单手打着方向盘,用另一手指着自己的脑门处。
那个女孩子有些害羞,吃吃的笑着,俯身扎到陈二蛋的怀里来。这让陈二蛋有些不适应,他也算阅女无数,但对这种天然清纯到如同雪山融水,又如雪莲花般的女孩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心里一紧张,车子摇摆起来,冰雪湿滑的路面,让车子差一点失控,吓得他一阵子手忙脚乱,才算控制了车子,没有溜到山沟里去。
“坐好,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现在这个女孩子对陈二蛋无比信任,而且他这人说话随和,极易接近。女孩子的话匣子被打开,慢慢知道,她是鸡嘴国人,今年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