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这才只是一开始,不能打草惊蛇。
不过就快了,随着谢蝉衣手中的信息越来越多,那些命妇与家人之间的关系,越发明了,哪些是拉拢不过来的,哪些是可以被拉拢的。
刚开始朝臣们对于谢蝉衣召见命妇还有些警惕,随着时间过去,见没什么异常,他们就放下心来,专心操持自己的事。
要真的无法阻止帝王更改邢律,那他们得扫好尾,做一个忠臣,做一个“清官”。
“陛下真是越来越难拿捏了。”朝臣们看着又出一期的邸报,心力憔悴道。
此时此刻,他们好怀念先帝啊,先帝不会像当今帝王这样做那么多小动作。
就像这邸报,就算刚开始他们不明白,可是随着时间过去,朝廷上的消息流通到地方,地方的消息汇聚到京城,他们怎么可能还反应不过来。
说句好听的,邸报的出现,可以有利于帝王统治地方,加强对整个天下的掌控,难听的,地方官员以后要是再想“天高皇帝远”那一套,只怕难了。
由此可见,帝王对整顿官场的考量是方方面面,不独独只抓贪官。
可越这样,就越证明帝王的决心。
“宫里那边至今还没传来消息,没办法,我们只能去找最后的希望,户部尚书。”朝臣们发狠道。
户部尚书:“?!!”
“大人难道真要坐视陛下推行新律?”底下的官员们道。
他们不像六部尚书,至今还稳得住。
官场中的人,怎么说的,基本就没有干净的,户部尚书经手过钱财无数,说他真清白,鬼都不信。
饶是如此,户部尚书依旧被他们一股脑找来,气的脑门突疼。
“你们为什么来找我?”户部尚书就不明白,有六个尚书呢,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找他。
“吏部尚书白承耀是陛下亲信,而且履历干净……兵部尚书则跟陛下一个鼻孔出气,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刑部同理。”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户部、礼部和工部,而不管是礼部还是工部,两个部门都没有户部权利大。
户部尚书忍不住深呼吸,只觉得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些底下官员手中未必有他的把柄,但是不妨碍他们直接锁定他。
“而且大人部门还有一个陆泉,难道大人真就甘心给陆泉那个商户之子让位?”朝臣们道。
都不用他们挑拨,陆泉的存在对于户部尚书来说,也越发如鲠在喉。
尤其是陆泉负责沿海商税,和底下商人们打交道,在户部越来越有底气,此消彼长之下,他这个户部尚书的话语权日益下降。
再加上他的年龄以及陛下信重,哪怕陆泉不是正经科举出身,户部尚书也能看的到结果。
只是知道归知道,这让他如何甘心呢。
他先前看在陛下的面子上,的确有提拔过陆泉一二,可是他的提拔,不是让陆泉在他在任时就架空他。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陆泉经手沿海商税那么多的利润,居然没有往商税里伸手。
诚然陆泉有陛下奖赏,吃穿不愁,可世上有谁会嫌钱多呢。
陆泉和整个户部格格不入,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是正统科举出身。
“这件事你们叫我好好考虑,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户部尚书模棱两可的把那些官员打发走道。
等人走后,他在室内踱步,想着如何保住晚节。
总不能他干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带着一身污名回归故乡。
就邸报现在的速度,他前脚罪名落实,后脚消息就能传回自己家乡,让他再无颜见人。
就在这时,陆泉过来拜访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没好气道:“陆泉来干什么?绝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过最后户部尚书还是见了陆泉,陆泉跟户部尚书客套两句,这才进入正题,“大人,是陛下让我来的。”
户部尚书面皮忍不住抽搐,按理来说他才是户部尚书,陆泉只是户部侍郎,陛下要有事,压根就不用通过陆泉。
陆泉拿出他整理出来的,户部这些年有问题的账单,看到户部尚书身形僵住,毫不意外。
户部为什么抵触新式记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
用以前的老方法记账,容易弄成糊涂账,可一旦列成表格,让项目一目了然,他们很多人都会被追责。
到时候,户部尚书难辞其咎,更别说户部尚书手中,同样不干净。
“陛下的意思是,你们把账面平了,可以给你们一个体面,你们要是不愿意,下期邸报,将会以你们为主题展开。”届时不说全天下的百姓,起码整个官场,恐怕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
户部尚书浑身一震,老泪纵横,“陛下真是好狠的心啊!陛下他就不怕江山动荡吗?”
“江山动荡,用你们的笔杆子吗?要是文人的笔有用,历代帝王也不会扬文抑武了。”
朝中重文轻武,让文官势大,又何尝不是历代帝王的默许,没有帝王,文官真不会压倒武将。
所以朝中什么势力更值得忌惮,一目了然。
户部尚书脸色青青白白,说不出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