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请留步。”
身后传来的声音洋洋盈耳,江一牧止住脚步忍不住回眸。看到背后倩影,急忙上前走了过去。
“原来是靖芮姑娘,说来惭愧,昨日家中有要事发生,怠慢了二位。”
“江公子言重了,承蒙盛情款待,何来怠慢。”靖芮嫣然一笑,不过稍纵即逝,缓言道:“对于府内昨夜发生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不知伯父伤势如何?”
“多谢姑娘惦念,暂无生命危险,不过还在昏迷中。”
提及父亲,江一牧还是强挤笑意,并不想让自己情绪影响到别人。
“江公子不必过于忧心,京都名医聚集,不如我修书一封,让家人请京都名医前来为伯父诊治。”
“多谢好意,若有需要我必会亲赴京都。二位若无要事,可在府内多住几日,待我处理好家中琐事,带二位好好感受一下乌苏的壮丽山河。”
“你确定他爹就是幕府的江晨?”
望着远去的背影,靖芮低语。
“陛下,奴婢昨夜亲耳听到,断不会错。”
“春雪,以后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靖芮对于这种偷听偷看的行为一直反感,但对于江晨被截杀多了几分警觉。
在她看来,江晨离开乌苏必定是接到密旨,怎么就会恰巧在这个时间段被人截杀,是他的仇人,还是有人在暗中阻止自己重组幕府。对于召回幕府旧部,这件事情极其隐秘,知道的应该没有几个人。
“知道啦,小姐。”春雪努努嘴,小声嘟囔道:“我还不是为了小姐的安全,谁知道这个江一牧会不会是垂涎小姐的美色。”
“就你会说,今后注意吧。稍后我们去乌苏城逛上一逛,顺便暗中打听一下江晨这个人口碑如何。”
“驾,驾,吁…”
“钱老,这里就是我们遇袭的地方。”
王虎在江一牧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带着他来到了事发地,同行的自然还有老钱。自从昨晚知道了老钱身份,江一牧算是彻底把他当做跟班来使唤。
“你不是说三十多人吗?怎么一具尸体都没有。”
江一牧翻身下马,环顾四周。这里虽不是官道,却也有一条小路。地上虽有凌乱,却没有一具尸体,甚至地面连血迹都没有。
“仔细搜索,看看有没有遗留下的痕迹。”
三人分散,呈扇形搜索许久,除了遗留草丛中的点点血迹,再无任何线索。就在江一牧即将放弃之时,忽听不远处的王虎高呼一声。
“怎么了?”江一牧大步流星跑了过去,口中话音刚落,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都是你们的人吗?”
江一牧蹙眉,故作镇定,强忍胃里的翻滚和浓烈的血腥味,再一次看向前面沟壑。数十具尸体堆积在沟壑内,血液早已凝固。
“他们都是幕府的人,想不到竟然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老钱口中的话不紧不慢,却怒气十足,紧握的双拳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王虎,你是不是说过,怀疑队伍里出现内奸。”
“只是我们的猜测,当时大家全部中毒,而在此之前江大人曾派人去前面的河里打水,水中极有可能下毒。”
听了他的话,江一牧沉思片刻。以他的人生经历去考虑这些问题,显然有些不足,时至此刻,就算知道有人下毒为时已晚。
“既然都是自己兄弟,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还是入土为安吧。”言罢,江一牧转身,毕竟第一次面对如此血腥场面,实在不忍直视。“对了,同行到底多少人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同行三十七人,三十四人惨遭毒手,这些都是我的同袍,又怎会记不住。”
“那就好,你要记住在这里丧命的每一个人。”
盯着远去的背影,王虎琢磨着他丢下最后一句话,嘟囔道:神神叨叨,说的这是什么呀!
“如果真有奸细,你觉得这里还会有他的尸体吗?”
老钱意味深长的望向正在扶着树呕吐的江一牧,未经世事的小小年纪竟然能想到这些,究竟是他大智若愚,还是在韬光养晦。
夕阳西下,孤影拉的很长,老钱站在土包坟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默默洒了些酒,算是对昔日兄弟的祭奠。在他看来,洒酒都多余,人死如灯灭。既然灯灭了,又何必添油。
“都安葬好了?”坐在树下的江一牧不知不觉中睡了一觉,刚刚从噩梦中惊醒,便看到两人远远走来。
“好了,确实少一人。”
“张庭。”
“你是如何得知?”听了江一牧的话,王虎失声,双眼惊讶的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错愕的紧盯坐在树下的少年。
“真是张庭?”江一牧狐疑的望向老钱,发现老钱也略带吃惊的看着他,这才抬手指向前方草丛里的一块窄小黑牌。
王虎捡起黑牌经过再三确认,递给老钱,肯定的说道:“这是张庭的腰牌!怎么会在这里?”
“你问谁?我可不是你们幕府的人。”江一牧起身,拿过腰牌仔细看了看,正面刻着的图案应该就是幕府标志,后面便是腰牌主人名字。
张庭,何许人也。待我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