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后,灵祐禅师的禅房之中。
“这世上居然还真有这种‘借命’的邪术?”
在亲眼看到昏睡的张楚生之后,从未见过此种湘西巫术的慧寂一脸惊叹的站在旁边。
要说慧寂在新生代的修行者中,也属于那种见多识广的强者了,就算比之上个世代的老一辈强者也不遑多得。
可是在今天之前,慧寂却从没听说过这种湘西独有的邪术。
说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如果真的仅凭一张纸钱、一枚铜钱就能转灾移祸的话,那么修行者们的神通法术未免也有些太廉价了吧?
“大道三千、旁门八百,这世间的修行之法多如牛毛……”
“这其中有正自然有就邪,而这巫蛊之术就是八百旁门中较为出名的一个种类。”
既是为了向张屠户解释张楚生目前的情况,同时也是为了让两个徒弟明白这种邪术的诡异,灵祐禅师眉头紧锁的说道。
“修炼这种巫术并不能得道长生,施术者的身体状况甚至可能比一般人还要孱弱。”
巫术虽说是以诡谲、恐怖而著称,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些掌握了邪魅法术的普通人。
讲究轮回转生、今生因来生果的佛家姑且不说。
就是道家也有着尘缘尽了、不沾因果的说法。
因此,巫术大部分时候其实都只对凡人有效,但凡有一些道行的修行者都不会畏惧那些邪法。
金身、金丹、法相、元神……
因为不管修行者走的是那一条道路,从他们开始修行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从生命的形式上得到了进化与升华。
事实上,这也是那些外道修行者逐渐没落的原因之一。
不求来世、不求长生、甚至不求强身健体……
牺牲如此多才修行的巫术,却连最弱的正统修行者都难以对付,只能去奴役那些没有任何道行的凡人,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了。
“可作为付出如此巨大代价获得的能力,巫蛊之术的诡异却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克制之法。”
“尤其是在不清楚施术者为什么要向楚生‘借命’的情况下……”
“唯有找到咒术媒介或者杀死施术者这两条路,才能够彻底治好楚生。”
这才是令灵祐禅师最为头疼的一点,张屠户甚至不清楚张楚生是什么时候中咒的,就更不用说知道到底谁是施术者了。
“我大概知道施术者为什么要向楚生‘借命’。”
“而且说起‘咒术媒介’的话,我应该也找到了。”
裴文德此言一出,不说一旁的张屠户激动的伸手就要抓住他,就连一旁的灵祐禅师与慧寂和尚都面露惊讶之色。
“文德?你能治好楚生?”
看着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张屠户,裴文德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楚生的。”
其实以裴文德的性格,他很少会在面对不确定的事情时如此表态的。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深知这一点的裴文德不愿意给人太多的希望,然后又让他重新陷入绝望。
可是在看到张屠户那满脸哀求的表情时,他却忽然觉得,有时候给予某种肯定的承诺并非什么坏事。
最起码在面对张屠户的时候,裴文德不愿意让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失望。
“我不清楚的‘借命’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楚生之所以被盯上,是有人看上了他的‘命格’。”
说句实话,裴文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十分的嘲讽。
因为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他一直坚信的是人定胜天的理念,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仅仅因为某种“命格”就必然会成功的荒谬之事。
就算是那些出生在终点的富二代、人生赢家们,如果肆意挥霍上辈人留下的“遗产”,都有可能重新跌入尘埃。
然而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裴文德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特殊”的人。
这些人或许不会注定达成某种成就,可只要他们稍加努力的话,的确有可能获得超越普通人的成就。
最讽刺的是,秉持着“人定胜天”理念的裴文德就是其中之一。
身具“地龙命格”的他注定会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搅风搅雨,只是最终祸乱四海、还是造福天下,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命格?”
被裴文德这一提醒,灵祐禅师瞬间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脸上闪过一抹醒悟与了然。
“借命”顾名思义就是借别人的命。
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个“命”是指人的生命力,是那些体弱的蛊女希望通过气血旺盛的壮年男子,代替自己承受某种邪术或恶鬼的侵扰。
可要是换个角度来思考的话,既然都已经“借命”了,那么又何尝不能借助某些特殊的命格来帮助自己修行邪法呢?
“只是……”
灵佑禅师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然而在他正式开口之前,慧寂和尚就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文德,你是什么时候修行的‘命术’?”
山、医、命、相、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