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季棠还未背完周大诗人的大作时,两位妇人闻声就停下了继续往马车上走的脚步,约莫等了会儿,多听了她背了几句,才缓缓往季荷堂走来。
而许氏跟季恒还摸不着头脑,二人愣在原地,就定定的看着季棠。
夫妇俩也不知为何,自家大女儿忽然吟诗起来,难道是今天突然有感而发?
等二位贵妇人走到了季荷堂门口,先是将这家奇怪的铺子打量了一下,从内部装饰和铺子里布局来看,两人忍不住在心里想到,这家铺子真的好生奇怪,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点心铺子。
“你这小丫头,好生有趣!年纪不大,却才华出众,不知丫头你是师承何人?请了益州城内哪位先生教授课业,竟有如此高的见解。”其中一名胖胖的妇人,率先询问道。
“这丫头确实有几分才华,跟一般的女童比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但……看她这打扮,再看这周身的气质,不像是出身名门望族。”另一名妇人用眼神光,毫不顾忌地在季棠的身上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番,接着尖子嗓子挑剔道。
还不等许氏发作,尖嗓子妇人再次在许氏要发怒的边缘反复横跳。
“赵夫人,你先别急着夸这丫头,这么好的诗词,我看不像是她这个年纪就能作得出来的。”
虽说尖嗓子妇人没有将话给说死,但是她说话的语气,以及脸上看不起的神情,分明就是内心觉得,这
诗一定不是面前的黄毛丫头作的。
许氏心里可就忍不了了,立即将手里的活计放下,从铺子里的灶台边出来,给两位妇人行了个十分周全的礼。
接着,她昂首挺胸,自信不疑地扬言道:
“两位夫人,我是你们口中这丫头的生母,我女儿虽说才年仅十岁,都还未及笄,但她自小就聪慧过人,我家以前没落魄时也能算得上是沧州大户,对于我女儿的诗词学问方面的教导,我也是花了许多功夫的,前前后后也请了几个厉害的先生来教导她,所以这诗还真就是我女儿所作。”
“哦?没想到一个商贾之家出来的女娃娃,还懂点诗词学问。”尖嗓子妇人显然是没有将许氏的话听进耳朵里,自动过滤了许氏自称曾是沧州大户的字眼,依旧不相信这样的商户之女能有什么背景。
“孙柳氏,我倒是觉得这个女童有些意思,对这菊花,牡丹,还有莲花的见解颇深,小丫头,你对这莲花为何这般钟爱,还有牡丹和菊花怎就让你看不上它们了?”赵夫人人生得富态,脸上的皮相也瞧着浑圆饱满,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看上去十分亲切,让人感到随和。
季棠心中自然是对这尖着嗓子讲话的柳夫人十分厌恶,但与她一道来的赵夫人倒是个不错的人,行为举止大方得体,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之姿。
而在这云岭县里,姓赵的还有算有钱的,就属杨柳巷
的赵景山一家称得上是有几座银矿一般,听闻赵景山的夫人,最是信佛,身上总是带着菩提手串以及佛珠之类的。
现在,季棠就瞧见眼前被称作赵夫人的妇人,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项链,手腕上也带着菩提手串,这人八成就是赵景山的夫人,冯娘子了。
另一个被称作孙柳氏的妇人,应当就是常与赵家往来的孙府,也是住在杨柳巷里,不过孙府不像是赵府已有三代都是云岭县大户,传承下来的自然是有祖祖辈辈的基业支撑着,家底雄厚。
“赵夫人,柳夫人,请恕小女子冒昧,还请二位夫人赏脸先进我们季荷堂闲坐片刻,关于这菊花,牡丹,以及莲花的见解,待我与二位夫人细细道来。”
哪晓得季棠话音一落,孙柳氏先是翻了个白眼,俨然是对她这拉客的做法十分看不上。
但奈何赵夫人听了,脸上笑意不减,立即决定抬脚跨进了季荷堂的铺子里,孙柳氏就算是再瞧不上季棠,在赵夫人背后狠狠地瞪了眼她,也屁颠屁颠的跟着赵夫人进了自家铺子。
云岭县传言,这孙府靠着赵府这些年,没少捞好处,从原先快要没落的家族到现在有越发壮大的趋势,而这孙柳氏为了自家,讨好赵府及讨好赵夫人,就算强忍着不适也要做自己厌恶的事,这流传在民间的传言应当是真的了。
孙柳氏表现出来的模样,当真是令人一阵唏嘘,既要靠着
别人发财,拥有名利地位,又不能真心接受贵人,尊重自家的贵人,那还不如别来这一套,否则长期以往下去,哪天装不下去了,露馅了,岂不是会被拆穿真面目,一发不可收拾。
许氏见自家大女儿似乎是有意将面前的二位妇人引进自家铺子,她虽然在心中好奇,但此时询问也不是好时机,只得告诉自己,自家小福星这么做,必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接着,许氏和自家相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后,赶紧上前指引两位进铺子的妇人就坐。
待赵夫人与孙柳氏坐下后,季棠就开始推销自家糕点,小吃及饮品了。
毕竟这两位贵妇太太可都不是缺钱的主,而这些内宅贵妇人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家里的相公,孩子都有大批的下人服侍,所以她们的烦恼,大多时候都是在找乐子。
她们时常一天闲的无聊没事干,而自家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