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去了其他两座山,就凭这洪水的水量和速度,他们都活不下来。
就算幸运地在其他山活了下来,到了那山顶上,也只是被困在一座孤岛上。
在一座孤岛上没有食物,他们最多撑三天。
在山上也只能等死,毕竟官府会不会来救援,他们也不敢肯定。
现在上石村的村民十分庆幸没有往镇上逃,跟着镇长走,或是去其他山避难。
不然他们没到镇上,便已经被洪水淹死了。
要是去了其他两座山,都会被困在孤岛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上石村大伙现在心情都十分绝望,沉默着不做声了。
刚刚经历的这场惊险的逃难,众人都还没缓过神。
终于,上石村所有的村民都一鼓作气,爬上了山顶。
上了山顶,就算安全了。
大家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了,都各自找了地方休息。
季大郎从石家的驴车上将季父背了下来,季二郎也将两个小萝卜头抱下了驴车。
两个小家伙此时都有些吓坏了,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这一路上都没看见自家大哥二哥和三姐还有自家娘亲,心里都怕极了。
见到自家大哥和二哥来接自己,季小五哇哇大哭。
季灵儿忍着泪没流下来,一路上她照顾着季父,死死抓着弟弟的手,此时终于松了口气。
季棠扶着许氏赶紧走过去,两个小家伙看到自家娘亲立马哭作一团,许氏紧紧抱着小儿子和小女儿也是哭得稀里哗啦。
石村长和胡大娘站在山边,看着淹到半山腰的洪水,都是有些忧心忡忡。
“来北山避难的就咱们一个村子,隔壁的李家村和魏家村还有王家村都没来,怕是……”胡大娘惋惜地说道。
石村长一脸严肃,心里知道那些没来北山的要么是去了南山,要么就是去了后山,或是去了镇上。
可是无论去了另外两座山,还是镇上还活着的机率都十分小,万幸自己带着一村人来了北山。
这场洪水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的性命,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之后定是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附近的州城城里定是会有大批流民闹饥荒。
胡大娘继续说道:“北堰才修建不到两年,当年还是沧州王收了朝廷的百万两银子派人下来修建的。”
“耗时三年,不知道征集了多少青壮年,起码接近十万人,如此劳民伤财,北堰却这么轻易地垮了……”
王老六抱着肿胀的腿坐在地上,激动地想跳起来,忙被他的娘子赵氏按着不准他再乱动。
但他还是暴跳如雷,坐在地上就破口大骂起来:“这沧州王定是贪了不少银子,要说他没有偷工减料了,鬼都不会信!他娘的吃穿不愁还贪那么多,良心被狗吃了的糟心玩意儿!”
石村长忙遏制住,“老六,别乱叨叨,嘴巴给我闭紧了!”
季棠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次北堰决堤没那么简单。
压根就不是天灾,而是人为导致的。
……
此时,离上石村村民两公里远的树林里,一群黑衣人围着一位至尊无上的男子。
其中一名黑衣人跪着禀报:“属下前去查看了,洪水已经淹到北山的一半。只有一个村的人上了北山,已经排除没有太子的手下混淆其中。”
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的要找的那名姑娘也在这个村里,是否要让属下去将她带来见殿下……”
被称作殿下的男子,他长身玉立,云纹玉簪束发,身穿直襟雪白长袍,宽衫大袖一挥,示意面前的下属稍安勿躁。
他转过头见“坐凳”还算干净便径直坐下了,那股遗世独立的气韵仿佛能令天地为之一静。
一旁跪着的黑衣人见此稍稍松了口气,这荒郊野岭的只找到这块还算平整的石头。
他便将石头搬了过了,还好殿下没有挑刺。
只见白衣男子狭长的丹凤眼挑起一点笑意,薄唇轻启:“不用。”
默了默,那双深广清寂的眼此时仿佛有了生机,继续说道 “我们就在这儿等他们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十分平坦,适合晚上休息过夜,而且进林子里就只有这一条路。
不出意外,他们会往这儿来。
折腾了大半天,上石村的村民此时又饿又累。
但他们一些人上山时为了逃命,几乎大部分人都将行李和粮食丢了大半,连石村长为了让驴车跑快些都丢了大半行李和粮食。
石村长见村民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扬声说道:“咱们去林里找地方休息。”
“这北山这么大,猎物野果子极多,咱们不会饿死的!”
听完村长石睦的话,大伙虽然还是心情十分低落,但也只能听村长的。
于是上石村众人,一家接一家地跟着石村长往林子里行进。
石村长赶着驴车率先走在前面,奇怪这北山应该是鲜少有人来才对,
但他们从进林子开始,就有一条平坦的小路,像是被人刻意造出来的。
也许是有人先他们一步逃难上了北山?
带着疑问,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