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闹剧般的求婚已经过去了一周。
我彻底在学校待不下去了,对于保守家庭的我来说这种事情无异于社会性死亡,可是那个时候已经订不到回家的机票了。
但现在我却坐在了飞机上。
造成我失去了美国所有在乎的人的罪魁祸首,在我人生最绝望的时候对我说:“我可以给小茉莉买到机票哦。”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个人,我原本是想从待机大厅直接溜走的,我认真核对了自己的登机牌,目的地一栏的字母横竖都是:palermo。
谁他妈要去意大利啊!
欣赏了我从疑惑、愣住、震惊再到惊恐生动精彩的表情演绎后,白兰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的牛奶,调整了一个合适他瘫着的姿势,轻松道:“马上就要起飞了,茉莉酱你的安全带系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在我表达了对英日合并的不适后,他对我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中日合并。
找回了自己的表情管理,我面无表情道:“我要下去。”
他一只手就把我按在了座位上。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个白斩鸡有这么大的力气,甚至一只手就把我安全带扣死了。
在我正要开口高呼空乘的时候,整个人趔趄了一下。
他松开了按住我的手,重新坐回了座位,愉悦道:“哎呀,好像起飞了。”
我的眼睛失去了高光。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给我办完了去意大利的签证订好了圣诞节当天的机票,我只知道把我卖了也没有sci值钱。
更离谱的是我身边的这个骗子说完话立马睡着了。就在他闭眼的一瞬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这种目光并没有恶意,但我等到白兰睡醒了都没有合眼。
他好像很奇怪我为什么不睡觉,对这件事有着相当的探究精神,比给我sci做数据还要来劲。
我拍掉了他在我额头上摸了半天的手。
“发烧的话应该会更想睡觉吧。”
他似乎认同了我的说法,又给我拿了一杯牛奶。
结果因为多了一个人盯着我更睡不着了。
就这么睁着眼到了palermo机场,我突然看到前面出站口有个绿色头发的人。
而且不是我的错觉,落地后稀奇古怪的发色成倍数增长了。
白兰这头白发在意大利人里已经非常奇怪了,罗马人大多都是黑发,反而不像其他欧洲国家五颜六色。
一下飞机白兰仿佛充能完毕,不再有种恹恹的感觉,而我一瞬间就丢失了那种被盯着的感觉,疲劳立即开始攻击我的大脑。
其实登机前我是补过觉的,但长途飞机实在是不太舒服,我像个机器人跟在白兰后面,勉强打起精神防止一个人迷失异国他乡。
美国我还能独立行走,意大利语真就是我的知识盲区了。
我的睡意是被一个人完全清除的。
距离我下飞机已经大概过去了三个小时,白兰安排了专人接机,按照他的说法司机是自家的员工。
因为这个人从我上车开始就用意大利语开始和白兰加密通话,从头到尾我就听到这个人boss长boss短。
所以带我来这里干嘛,炫耀企业文化吗?
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我不是很想了解,兴趣缺缺的我等到下车才发现这个司机有着显眼的橘色头发。
这他妈不是那个开启了我和白兰罪孽相遇的日本人吗?
他好像比我还要震惊,脸上的表情比那天在异国被同性搭讪还要扭曲,率先一步捂住了肚子。
我还没说怀疑他们两个联手碰瓷我啊!这个日本人怎么动手比我还快!
白兰见怪不怪地“啊”了一声,“小正的肚子又痛了,这里可没有胃药。”
他不知道从哪里叫出来了一个和橘头发穿着一样奇怪制服的人,然后又是一段加密通话,那人很快就离开了。
这个日本人胸牌上写的名字是入江正一。
我隐约记得白兰当时确实叫了这个名字,不太确定道:“我们之前见过吧。”
白兰进食甜食的动作停住了,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看了过来:“茉莉酱你见过小正?”
他这话问得我更奇怪了,结果这个叫做入江正一的橘头发说出了我更加无法理解的话。
他说,“不,我们没有见过。”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好像比一年前个子高了不少,长得也成熟很多,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那个人。
我的睡意全无了:“一年前你是不是去过美国?”
“小正从毕业后就留在意大利了哦。”白兰若无其事地答道,“毕竟密鲁菲奥雷离不开小正嘛。”
他的胃好像更痛了:“我已经两年没有回过日本了,白兰先生。”
这就是资本家吗?
还有在上飞机前电话里听到好几次的sama这种明显犯规的词汇也是企业文化吗?作为二十好几的欧洲成年男性你是否有点中二中毒了?
他毫无自觉,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语气越发甜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