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沉吟片刻,瞧见林琬神情不似作假,才皱眉道:“孤竟毫无所察,究竟是哪家的公子?”
“母亲,以后再同您细细禀告好吗,人命关天呐——”
“孤总得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正夫身份非同小可,不可由着你胡闹!”
国主俨然是要认真考虑婚配的架势,林琬默默擦了把心虚的汗赶忙道:“女儿……,女儿还没考虑这些呢,娶不娶还不一定呢,正夫位置岂能随意允出去?”
林琬一通渣女发言输出,略有些心虚,声调到后面也越来越小。
“也罢,既然你属意,若是清白人家,纳入府中做个妾夫也未尝不可,然正夫之位须得为世家大族,方可与之相配。”
林琬:?!怎么就说到纳入府中了?
“母亲,女儿还未曾考虑此事,再说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呢,咱们以后再说这事,好吗?”言下之意便是,您快将院首交给我带出宫罢,这谎越撒越大,真的好心虚……
“罢了,就让院首跟你走一趟罢,妾夫总不能身子有疾,日后也好早日开枝散叶。”
国主一副畅想未来的架势,林琬深知今日国主在兴头上,这事暂时是糊弄不过去了,人家压根不听她的解释呀,但是好歹这院首是搞到手了,今日也算不虚此行,至于这误会,以后再来解释吧。
总之还有转圜的余地。
林琬带着院首就想着让人家打马与她一道先行,结果瞧见这传说中的院首是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只得打消了这想法,与她一道同乘马车。
“不知王女这位、这位……,是何症状,老臣也好早做准备。”
林琬具体也不知是何缘故,只得小心措辞道:“嗯……,就是他吧,从前眼睛可能受过伤害,然后现在呢,总是不能见光,也看不清东西,大概是这样的。”
“不知具体受过何伤呢?”
林琬挠头,嗫嚅道:“可能是被打的……”
闻言,这老太医神情复杂地看了林琬一眼,这一眼让林琬想起原主的所作所为,外人看来便是她所为,故林琬眼神躲躲闪闪,始终不敢与老太医对视。
这在太医眼中便是默认,于是她面容严肃,略带苛责地又有些难为情地与林琬道:“老臣瞧王女所为,自当对此人也是珍视,日后闺房、闺房之事还是要多注意些,伤了根本就不好了。”
这院首因着医术了得,在宫中人人都卖她几分薄面,且她为人性子刚直,有什么便说什么,面对受宠的王女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毕竟她年事已高,再怎么样,国主也不会因着几句劝诫,就罚她一个快要告老还乡的老人家。
林琬听完,下意识点头如捣蒜,原主实在是太过分了,日后她肯定不会这么对谢长殊的。
然后又点了几下头,她才反应过来这院首说的是什么意思,林琬欲哭无泪,不是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脑子里颜色比她还多啊,这都想的是什么跟什么啊,而且她这不听话的头,点什么点啊!
“不是……,这……,我没有……”林琬试图为自己不咋滴的名声解释一二,这是真的冤枉她了,原主也压根没跟人家怎么着,不然依着谢长殊的性子,要么早就同归于尽了,要么就自己自裁了。
院首什么人没见过啊,只眼神幽深地看了林琬一眼,又继续嘱咐道:“王女情到浓时,也该克制些……”
林琬挣扎无果,她算是明白了,为何国主这么信任这个院首了,除了她医术真的高超外,这院首的性子简直跟国主一模一样,一样的不听人解释,而且这院首年纪虽大,说话却忒直白,臊得林琬脸都红了。
那什么,她两世也就只听说过猪跑,压根没见过呢,更别提吃上了。
现在倒好,她现在在这院首眼中,恐怕已经成了那方面有些奇奇怪怪爱好的人了,偏人家还一副“我懂,我不会说,放心”的神情,搞得林琬再纠缠这个话题下去,就好像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注1)
林琬放弃挣扎,自暴自弃,喝了杯清茶,顺顺心底里的郁闷。
谢长殊啊谢长殊,为了你,我真是牺牲好大!清白都没了!
这你要是不好起来,真是对不起我的付出!
林琬在心底里默默吐槽。
吐槽归吐槽,林琬是真心希望谢长殊能够好起来,风光霁月一般的人,若是从此身带眼疾,那该多难过啊。
此时,风光霁月的谢长殊正在屋内偷偷□□他的小蛊虫,最近他身子好了些,便常常咬破手指,喂蛊虫们几滴血,将它们养得肥肥胖胖,挤在小木盒里慢慢蠕动。
谢长殊听说林琬离开了这庄子,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谢长殊一直没受到任何的伤害,他隐隐有些不安,又有些疑惑,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拿出他的蛊虫,喂上几滴血,看着自己的血流出体内,谢长殊便感觉内心的不安略微消散。
他想活,却又贪恋这种伤害自己的疯狂的感觉。
谢长殊淡笑,上次他想扔一条到林琬身上,却恰好让她躲过了,这样的人,居然命却这么好,这是奇怪。
也是,那些伤害他的人,都活得很好,只有他过得不好罢了。
“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