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和谢长寂准备宫宴时, 秦风烈同秦云衣坐在屋中。
“花向晚敢接温容的烂摊子,怕是脑子不清醒。”
秦风烈端着杯子,神『色』冷淡:“秋后蚂蚱, 仗着魔主和温少清的颜面苟延残喘这么多年,碾死她都觉得浪费时间, 既然非得蹦跶到咱们面前来, 今晚把她杀是。”
“可谢长寂一直守着她,”秦云衣站在一边, 微微皱眉, “怕是不太好下。”
“那把人分开,”秦风烈抬眼,“这点事都不会办吗?”
“可她若死, 谢长寂和魔主……”
“魔主自顾不暇,至谢长寂, ”秦风烈笑一声,“他还能看上花向晚?不过是来西境查魊灵的处,打个幌子罢,把花向晚杀,凶给他,这件事算完。”
“那, 若今晚动, 派谁呢?”
秦云衣眉头微皱。
花向晚虽然金丹半碎,但毕竟是个化神修士,寻常修士怕是很难轻易杀她, 若杀她花的时间太多,谢长寂赶过来,麻烦。
所以此番必须派一个高, 而且,是注定舍弃给谢长寂杀抵罪的高。
秦云衣心中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秦风烈有些奇怪,微微皱眉:“你是傻么?除冥『惑』还有谁?难道派鸣鸾宫自己人?”
秦云衣一愣,下意识道:“可他现在还受谢长寂剑气折磨……”
“那你不会帮他?”秦风烈有些不耐起来,“你修混沌大法,吸食他人修为剑意你最擅长。把谢长寂剑气渡到你身上吃,对你修还有好处。你把剑气吸食到自己身上,今晚让冥『惑』,告诉他,只他杀花向晚,什么条件们都可以给。”
反正都不会兑现。
秦云衣闻言,动作微顿,片刻后,她微微垂眸,恭敬道:“是。”
终归只是一条狗,有什么好可惜。
“赶紧办吧。”
秦风烈摆摆:“宫宴前,准备妥当。”
秦云衣应下,礼告退,她回房间,将人召来,吩咐今晚做的事情后,简单沐浴,随后便找冥『惑』。
一进房间,『药』味扑面而来,冥『惑』坐在装满『药』浴的中,喘息着抬眼。
秦云衣慢慢走进房间,朝着众人摆摆,众人礼,安静有序退屋中,合上大门。
冥『惑』喘息着,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但他目光都在秦云衣身上,眼都不挪,眼中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秦云衣慢慢悠悠坐到椅子上,抬撑头,仍由青丝从椅子上如瀑垂下。
她生着一张素雅慈悲的脸,一身素白长衫,感觉像是供在神坛上的神佛,冥『惑』静静看着她,听她轻笑声:“疼么?”
说着,不等冥『惑』开口,秦云衣便替他回答:“问心剑意极为霸道,乃魊魔天敌,你必定很疼。”
“主子这么问,”冥『惑』沙哑声,“冥『惑』不疼。”
听到这,秦云衣轻笑声来:“居然敢请魊魔附身,知道下场吗?”
“知道,”冥『惑』艰难开口,“神智逐渐丧失,最后成为魊灵养料。”
“那你还敢?”秦云衣目光微冷,“西境这么多修士,除非有大仇难报,或是绝境求生,不然谁会主动请魊魔寄生?你疯?”
“赢。”
“不是告诉你让你走吗?!”秦云衣厉喝声,“不死在温容里,不会跑?”
“赢。”
冥『惑』重复,他静静看着秦云衣:“不是怕死,是赢。”
听到这,秦云衣一愣,随后她起来,是她许诺的,如果冥『惑』能赢,她许他一个愿望。
只是她没到,他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赢。
意识到他的意思,秦云衣嗤笑声:“你是来同讨债?”
冥『惑』不说,秦云衣无意识摩挲着指甲,看着面前青年,淡道:“说吧,什么?”
青年不言,他从浴桶里起身。
他身都在抖,明显极为痛苦,却还是撑着自己从浴桶里来,赤足踩上地上柔软的地毯,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他长得很高大,和当年她第一次见到那个瘦弱男孩截然不同。
她看着他,感觉还是像当年那个爬到她面前的孩子。
那时候他被他宫中人欺辱殴打,抛在泥泞中等死,察觉她过,他拼死爬向她,用那双肮脏的握住她的裙子,颤抖声:“救。”
那时候他许诺她:“求您救,日后,的命是您的。”
她对他的命不感兴趣,只是刚刚输给花向晚,她找个能试她剑招的人,是她挪过目光,看一下他。
她身大家,哪怕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也能一眼看对方筋骨,地上人筋骨不错,她便声:“好,那你以后,给试剑。”
随一救,没到,他的忠心耿耿侍奉她这么多年。
身边再没有一个人,能在有他这份资质的情况下,像他这样,对她百依百顺,绝对臣服。
她静静看着他走到身前,跪在她面前。
他仰起头,绘着复杂纹路的脸上,浮现一种痴『迷』的表情,仰望着她。
“什么?”
秦云衣冷淡声,冥『惑』没说,他只是看着她,然后垂下眼眸,颤抖着,放在她翘起那一只脚的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