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款考古直播节目比他过去参加的慢综艺显得更高大上。
虽然都是交谈、讨论,但前者轻松对话,后者则需要更专业些。而且还要同第一现场连线,更严肃些。
但不用干活,也不必辛苦去扣人设。
节目也并不死板,苏立群、陈菲,这两位应该属于气氛组,他们存在的作用就是使得节目不那么沉闷。
两位老教授则负责答疑解惑。
找素人乔华的作用暂时未知,大约真为了噱头。
至于梅谦本人,第一天的录制,重点关注了一下一线人员的安全问题,得知考古队有安保人员随行才稍微放心,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轮椅上当听众。被主持人提问的不多,专业问题插不上嘴,插科打诨的话题又接不上。比起嘉宾的身份,倒更有些像吉祥物。
到了与现场观众的互动环节,这种情况才得以改观。
作为极富传奇色彩的话题人物,向他提问的自然最多。
这些观众大概被摄制组提醒过,问题很少超纲。
有些刁钻的,也被他应付过去,还算应对自如。
事后导演助理也战战兢兢地过来解释,说这些问题大部分都不会播放出去。
梅谦倒是无所谓,这次录播可以剪辑,之后可是现场直播,无论观众提出何种问题,都只能面对了。
他既然同意参加这个节目,就早有了心理准备。
电视台费那么大力气和金钱将他请来,可不是要他来讲故事,或者专门应对各种提问的。
如果他推断没错,真正进入直播后,应该会有人故意将一些敏感话题引到他身上。
恐怕,有不少人都希望他在节目中露出破绽,然后顺势引导,为将来的侦查工作提供便利和舆论支持。
只是不知,做这项工作的,是夏都电视台的台柱子段川,还是所谓的素人,亦或者是某些观众?
从电视台出来,梅谦带着助理到了一家知名的饭馆,不顾毛毛的抗议,和宁驰开了瓶白酒,小酌起来。
而同一时间,夏都刑警三支队的办公室中。
因为近几天没有加班,同事们到点就离开了。
张宇却故意等到了最后,没多久,队长任意便提着保温杯走了进来。
“今天梅谦就参加节目了。”
张宇关上电脑,淡淡回道:“我不认为这个什么考古直播能找到他的犯罪证据。”
任意笑笑,直接拉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下墓的还有咱们的痕迹专家,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会进行勘验记录,有没有罪证,到时就知道了。”
“夏都古墓的出现就很不科学,而且梅谦既然敢写出来,肯定像之前的古墓一样,根本找不到线索。”张宇却依旧保持悲观。
“但那个青铜鼎和卫星照片又作何解释?”任意叹了一声:“就算这次没有发现,再加大力度调查便是,工作放在那,总不能因为希望不大就不做吧?”接着他直视张宇:“所以你一开始就不同意重启对梅谦的调查,老秦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提?”
张宇翻了下眼皮:“作为老同事,秦队什么个性你不了解?我不是没侧面劝过,根本不听,再说我从南云回来时专案组已经成立,连行动代号都起好了,反对有用?”
任意胖乎乎的脸抖了抖,不满反问道:“所以你就撂挑子,死活不接任队长,不讲义气地把压力全推给了我。”
“谁知道他们会调你回来?”张宇无辜地摊手,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反正,这事轮不到我头疼了,谁让你现在个高呢!”
任意却冷笑:“之前困难的案子也没见放弃调查,你可不是会临阵退缩的人,到底什么原因,让你连升职加薪的机会都放弃了?”
张宇面色一僵,见对面的任意一脸的嘲讽,轻声解释道:“梅谦救过我的命。可能我现在能拍胸脯保证会秉公执法,口号喊得比谁都响。但咱们不是机器,只要是人,就会被个人情感左右。尽管梅谦从头到脚都很可疑,但我的感觉告诉我他不是坏人,更何况我们还是挺好的朋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无法保证自己在关键时刻不出现纰漏。所以,与其让自己今后陷入矛盾和自责,不如将包袱甩出去,我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又重新恢复了笑容:“当然,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会主动退出专案组。放心,我自认行事对得起身上的警服,不会向嫌疑人泄露半个字。”
任意深深望他,半晌后才叹道:“认识这么久,我相信你绝不是会徇私的人,退出专案组的事免谈。”
“既然这样,那么任队长,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暂时,嗯,只能先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