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资助他做其他的生意,比如药厂,人吃五谷哪儿有不生病的,注定离不了药,也可以跟我去香港,问问表舅喜欢做哪一行。”
“收购国库券的人多了,怎么我就不能做。”听见两人的谈话,卢跃进走了进来,很不服气卢明的看法。
“你别打岔。”卢明瞪了儿子一眼,道:“在本地做生意,和去香港发展,依你看来,该如何选择?”
既然外甥女有心拉一把,卢明自也不会那么矫情,毕竟大儿子的病,小儿子还一事无成,只有女儿女婿在搪瓷厂里混的还不错。
“表舅的人脉关系都在这里,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自然是更容易成功。香港那边的生活条件自然更好,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建立新的人脉关系。”
虽然总是说,树挪死,人挪活,但是大多数情况下,熟悉的环境中更容易取得成功。蔡致良是希望卢跃进能留下来的,毕竟这可是九十年代,经济迅速发展的十年,比在香港更容易取得成功。更有甚者,在外面几十年的奋斗,甚至比不上在当地的一套房子。
如果卢跃进选择了舒适的香港,蔡致良也无所谓,只希望他将来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我还是想在国库券上试试。”卢跃进有些执拗。
“你怎么分不清好赖呢?”卢明有些恨铁不成钢。
“舅公,您坐。”蔡致良道:“国库券也可以做,需要一定的资金,我可以借你50万。”
看卢跃进的样子,恐怕直接给钱是不行的,得顾及一下颜面,所以蔡致良只能说借,大家都有个台阶。
“不用。”卢跃进摆摆手,道:“我这几年还有些积蓄。”
“表舅,你听我说。”蔡致良道:“国库券的生意是不能持久的,毕竟国库券是有限的,当全国人民都了解他的价值的时候,就没法做了。你需要充足的资金,不然一年忙忙碌碌,却不一定有多少进账。”
“唉……”卢跃进想想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军宏看着也就十八九岁,年纪还小,要不要继续上学,我可以安排他去香港,去国外留学也行,都不是问题。”蔡致良提及大表舅家的长子,卢军宏,如今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做。
“你别操他的心,过两年我会托人安排他去搪瓷厂,只是近期搪瓷厂效益不好罢了。”卢明摆摆手,苦笑道:“他要是像跃进一样,我自然会供他念书,可惜啊,不是那块料,不适合读书。”
“嗯。”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跟表舅一起去收购国库券,我也借表弟50万,你们路上也有个照应。”
卢跃进道:“你不了解他,老实的很,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性格,还是让他进搪瓷厂,我有生意合作伙伴。”
“表舅啊,本地已经没有多大的差额可赚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下一步,你得到更西边的省份收购国库券。”蔡致良道:“离开熟悉的地方,到人生地不熟的省份做生意,有些地方民风彪悍,难免发生冲突,有一个亲侄子在身边,比一个外人,尤其是精明的商人要可靠得多。打虎亲兄弟,表弟随舅公,又长得壮实,关键时刻能顶上去的。”
“行,听你的。”卢跃进也想到了某种可能,正如蔡致良所说的,亲侄子终究更可靠一些。
“偏远的省份,话都说不通,还是留在本地做生意吧。”魏芝有些担心,道:“老三,你之前办药厂,就挺好的,也还能照顾一下亲朋好友。”
这种事情,蔡致良不好再劝什么,遂没有言语,等着卢明的决定。
“唉……”卢明紧皱眉头,片刻后方道:“那就闯一闯吧。”
卢明是独子,长子刚出生,本也不用去朝鲜的,但他还是去了,骨子里也是有种冒险的基因,好四处闯荡,最后一锤定音。
“昨天我不在,没有见到姨姥家的人。”蔡致良也不能厚此薄彼,道:“您帮忙问问,愿不愿意一起收购国库券,或者做其他生意也行。”
“明天我问问。”卢明道:“你应该听你妈说过了,你姨姥家四个子女,老大是恢复高考之后的首届大学生,毕业后留在首都,老二跟跃进一样,医专毕业之后,在市里的大医院上班,已经当了护士长,老大的病,也是多亏由她,老三高中毕业,就接班进了军械厂,都是铁饭碗,估计不会做什么生意的。就是老四条件差一些,嫁的也不好,有可能会出来做点生意。”
姨姥的家境明显要比舅公家要好的多,几个表舅表姨的前途也更好,九二年下海潮之前,可能性应该不大。
蔡致良道:“区政府那边盛情难却,东来贸易行计划下一些订单给区里的工厂,搪瓷厂就是其中之一,姨夫目前是厂长助理,您这边提前知会一声。”
陆云霞的丈夫陈进,是搪瓷厂厂长助理。
卢明眼前一亮,随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蔡致良也没能待多久,随着昨日新闻的传播,行踪早已经落到有心人眼里,区政府的人很快再次登门,这次可就不好再婉拒了。
不过,蔡致良带上了卢跃进,国库券的生意不能长久,还是得为未来的生意铺一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