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墨八马迎亲,并且是清一色的枣红马,虽未披红挂绿,也赚足了眼球,一时间风光无两,传为美谈。
??婚后,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十个月过去了,邬梅的肚子还是瘪瘪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秀心里很不舒服,虽不敢明言,暗地里,却总在长吁短叹。
???邻里乡亲也在背后纷纷议论,她们有的说:“秀姐的这个媳妇么事都好,就是有一咔(点)不好,人太瘦打(了),屁股太小打(了),恐怕难得生养。”
??“我觉得应该是墨儿的问题,你们看,秀姐这个媳妇,胸脯饱满,一看,奶水就蛮足,不是若(那)种不生不养地人。”
??“你们说墨儿有问题,打死我都不信,你们看墨儿,他身强体壮,龙精虎猛,老虎都打地死,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你们不要瞎说,我前两天看到梅儿丢了一个盒子出来,我捡起来看了一下,原来是装避孕套地,人嘎两口子年纪还轻,可能是不想要娃。”
?“唉呀!也是,现在计划生育管地怎严(管得这么严),是腊个地钱多地冇得法了吧(是哪个的钱多得没法了吧)?”
?“我看忠哥一老屌地会死,怎两个罚款都怕交得吧?(我看忠哥经常牛逼哄哄地,一点点罚款都舍不得交吗?)”
?“不是交罚款地问题,主要是娃儿上不了户口,冇得位置读书。”
??“墨儿他自己就是老师,冇得位置读书,自己教。”
??“人嘎有人嘎地想法,我们都是操些冤枉心,墨儿生打娃,我们就kri送恭贺kri,不生娃,便宜咔,还怕热疤头痒打吧!(人家有人家的想法,我们都是操些冤枉心,墨儿生了小孩,我们就去随个礼,不生小孩,便宜点,不舒服吧?)”
??乡亲们在背后议论,邬梅却暗自心惊,她在那些避孕套上都做过手脚,特别是在易受孕阶段,她都会刻意增加频率,然而花开冬日,结子难成。
??邬梅十分担心自己患上了不孕不育症,因此终日愁眉紧锁,郁结于心。
??刘子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问她有什么心事,她也不说。
??那几天,天气反常,忽冷忽热,流行性感冒爆发,邬梅病倒了。
这一倒下去,可不得了,邬梅经常高烧口苦,咳嗽不止,寻医问药也不见好转,她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恰似一朵娇艳的鲜花忽逢寒风冷雨,瞬间凋零。
??咳嗽仍在加剧,病情进一步恶化,邬梅躺在床上已是奄奄一息,公婆李秀在她身边陪着她。
??邬梅抓着李秀的手说:“咳咳!姆妈,我看我是活不长了,这辈子我能嫁给子墨哥,已经感得很满足了,咳咳!但愿我死后,他能找到另外一个疼他爱他的女人,咳咳!我恨我自己福薄命贱,没能为子墨哥留下个一男半女。”
??“儿啊!我苦命地儿啊!你不会有事的,墨儿马上就放学回来打(了),你等哈他。”
??“咳咳!我口干,冷那弄咔(点)水我喝。”邬梅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我马上弄地我儿豁kri(我马上倒茶给你喝)。”坐在床沿上的李秀连忙起身,给邬梅倒了一杯热茶,扶着她坐了起来,邬梅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茶杯,抖动的手荡出茶水,洒在了床单上。
?“我照业地娃,还是我来端地你豁。(我可怜的孩子,还是我来喂给你喝。)”李秀边说边接过茶杯,在嘴边吹了吹,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喂给了邬梅。
??“咳咳!子墨哥为么事还不回来?我肚子疼,肩背疼,头疼。”
??“你躺好,我弄个湿扶子跟你塔一哈,太烧很打,这个墨儿也太不像话打,自己地姑娘病打,他还跑几kri上个么鬼批课kri得,又冇有赚半分钱。(你躺好,我弄条湿毛巾在你的额头上冰一下,烧得太厉害了,这个墨儿也太不像话了,自己的老婆病了,他还跑去上课,又没有赚什么钱。)”
??“子墨哥是个敬业的人,冷那不要这样说他,是我不好,拖累了他。”
??“呜呜呜”刘子墨的摩托车回来了,他飞身跳下车,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房里,高兴地扬着手中的信对邬梅说:“梅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给湖北省人民教育出版社的主编王粤汉写的信,终于收到回信了,我念给你听听,刘子墨同志,您好!您的来信我已收到……您的论文我已拜读,里面论述的观点是正确的,数学不是我的专业,对此我不发表任何评论,仅以古人一副对联作为结尾,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苦心人,天不负,梅儿,我要成功了。”
??刘子墨目光炯炯,异常亢奋,心中激情澎湃,要不是李秀就在身边,他肯定会抱着邬梅亲上一口。
??“咳咳!”邬梅捂住嘴巴,她不想扫刘子墨的兴,却还是忍不住咳了出来。
??“怎么啦?梅儿,你还好吧!不,梅儿,你这是怎么啦?梅儿啊!梅儿,我的梅儿,你醒醒,你快醒醒啦!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快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