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那里没问题,关键是梅儿她家里不能住人了,娶亲都没地方去娶,要是把她养在家里,又怕湾地人谈偏(说闲话),说她是童养媳。”
??“若你枪啷打算地呀?(那你怎么打算的呀?)”
??“还能个枪啷(怎么)搞哩?他们一家三口都在打工,钱是不缺,我打算帮他们把屋做起来,到时候好娶亲。”
??“就是有钱,你也没时间做呀?”
??“这个事情,我也在为难,争乍(今天)已经二十九号了,只有两天就开学了,我想到九合垸去看看,看能不能够把做房子的事泼给别个?看好多钱能够扳死?”
??“你等哈,我打几个鸡蛋,你七打kri(吃了去)。”
??“冷那忙打一早晨,还是算了吧!梅儿他们要做屋,给了钱我地,我到该地(街上)过哈早打(了)算打(了)。”
??刘子墨说完,搬出一块木板,骑上周铃的那辆摩托车冲了下去。
??李秀站在门口喊道:“墨儿,你在路上慢咔,注意安全。”
??刘子墨点住刹,扭过头来,对李秀说:“姆妈,冷那放心,我会小心的,我晚上回来吃饭,走地啊!”
??刘子墨说完,踩了一下离合,一放油门,摩托车轰地一声向前急驰而去。
??和平到九合垸四五十公里,刘子墨只用了几十分钟就进入到了湖区。
???远远地,刘子墨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邬家湾前后转来转去。
刘子墨连忙加快速度来到了那口堰塘边,邬家湾门前的那条小路明显拓宽了不少,但十分泥泞,骑摩托车根本无法通行,刘子墨便将摩托车停放在那片水杉林中,顺着那条堰塘小路朝邬家湾走了过去。
??在邬家湾转悠的那个人迎了上来,那个人两鬓斑白,额头上已布满皱纹,白色衬衣的领口上已经破烂不堪,袖头也脱了线,吊裆裤的裤脚烂成了条状,壮硕的身躯显得有点颓废,他看到刘子墨,惊喜异常。
??刘子墨高兴地大叫道:“大伯,冷那怎么回来了?”话音还未落,眼泪就下来了。
??邬老大的嘴唇翕动着,眼中泛着泪花,他更咽着说:“墨儿,是你呀!你么时候出来地呀?”
?“今年是闰五月,我第一个五月就出来了,前两天刚从广州回来。”
??“你到广州去做么事啊?”
??“梅儿,大大和姆妈都到广州去了,我去看过他们,对,还有二伯和四叔,他们也在广州。”
??“这么说,邬家湾没有人了,我的老婆和孩子呢?”
??“这里的蚊子携带疟原虫,容易引发疟疾,冷那看这里的水也不能吃了,粮食也没有,鱼也没有,怎么生活啊?冷那的家人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晓得。”
??“你来这里做么事地呀?”
??“梅儿他们过年没地方住,我想帮她在这里做栋房子,过年有个落脚的地方。”
??“你不是说这里的蚊虫厉害吗?又没有水喝。”
??“以前对这个蚊子没办法,现在对付它的办法多得很,没有水喝可以打井。”
??“咦!你还别说,你来了这么久,看到了一只蚊子没有?”
?“还真是,这蚊子几个月没血吸,该不会都饿死了吧?”
?“我想,那些蚊子肯定是迁到人多的地方去了。”
?“可能吧!大伯,冷那回来了最好,我打算重建邬家湾,冷那做监工和总设计师。”
?“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想做个四合院,像我们家那么做,一方住一户人,前面做一个三间瓦房,两边做两个单房,后面做四间厢房。”
?“好是好,钱从哪里来呀?”
??“冷那放心,钱不是问题,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像我们家那幢房子,也只花了三四千块钱,这幢房子顶多不会超过六千块钱,我手里的钱足矣够矣。”
??“既然你有心,那你就出钱,我出力,今天我们就去联系砖瓦,请木工和瓦工,明天拆屋,后天动工。”
?“好,大伯,冷那跟我来,我们先到街上去吃顿饭,跟冷那买身衣服,再去买砖和瓦。”
??“我也饿了,走,先把肚子搞饱再说。”
?刘子墨驮着邬老大来到了剅河街上,那家卖粉面的小吃店还在,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把肚子填饱了。
??刘子墨又到百货商店跟邬老大买了一身衣服。
??刘子墨寻思着,大伯一个人住在邬家湾,什么都没有,怎么生活呀?
??于是,他又驮着邬老大来到了集贸市场,给邬老大买了一袋大米,一壶油,一壶酒,又到菜市场去为他买菜。
??菜场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若有所思地望着刘子墨。
??刘子墨微微一怔,这是秦如烟,柳莺,还是洪珊瑚,对,是洪珊瑚,两年多不见,洪珊瑚变得更加水灵了,吹弹可破的皮肤,一头披肩的秀头,睿智的双眼,浅浅的酒窝,还是那样笑靥如花,一脸书卷气。
?“你是,刘班长。”
??“洪美女,原来是你呀?变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