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泉把『奶』瓶模样的清洗器丢进浴缸中,当作顾时遂的头一顿痛殴。
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躺平!
系统见白泉泉将浴缸中的热水放净,反而打开冷水阀:[你不要命了?]
白泉泉抱臂坐进冷水浴中,牙齿打颤:[泡、泡澡而已,不是还有你吗?]
系统:[……我说过只有一次的。]
白泉泉:[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系统:[……]
白泉泉在冷水中泡了二十分钟,成功将还没好利索的炎症勾了出来,等他再站起身时脸『色』惨白头重脚轻。
白泉泉哆哆嗦嗦套上宽大的浴袍,脚踩在地面上时险些没站稳。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灌了铅,等他将头发吹干时,脸上已经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喉间发紧鼻息阻塞,晕晕胀胀的脑袋也热了起来。
但白泉泉却笑得特别开心,系统以为他烧傻了,顶着软红靡艳的脸蛋对着镜子傻乐。
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位置的宝藏,病秧子不就是他能随时掏出来的防狼底牌吗?
他从小资质平庸,为了弥补先天弱项分筋挫骨都熬过几轮了,这种程度的痛苦对他来说实在小菜一碟。
可惜哪怕他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天赋斐然的家人们仍旧隔了无法突破的鸿沟,父母兄姐在修成正果后自动晋入更高等级的世界,家里只剩下他这一个笨小孩了。
镜中少年晕红面颊上的笑容突然凝固,鼻头有些发酸,白泉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前一秒还觉得斗智斗勇有趣极了,这会却又想起一觉醒来后,空『荡』『荡』的家里只有他一人的场景。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家人们早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只是为了多陪陪他才一直任由神魂消融,直到最后期限,他们甚至来不及和他告别。
小鹿眼刚被眼泪浸润,便被白泉泉一把抹掉,他凶巴巴地对系统说道:[顾时遂太可恶了,害得我还要病一场,今夜我必磕三包果汁软糖平恨!]
系统:[……吃,吃大块的,吃垮顾家,吃出糖『尿』病!]
白泉泉:[→_→]
铁血芍『药』雄赳赳气昂昂走到浴室门口,推开门身|体一软就晕在了地上。
一直在不远处等候的保姆立即跑了过来:“小少爷?!”
*
白泉泉刚开始自然是装晕,但他身上难受头晕目眩,躺进温暖的被窝后,只觉得耳边杂音不断,模模糊糊的没一会儿就真睡了过去。
顾时遂被保姆叫来时,白泉泉已经失去了意识,被冷汗打湿的小脸惨白惨白的,整个人陷在暄软的被子中毫无生气,像只还未来得及放入橱窗展示的精致人偶。
保姆去请医生,顾时遂掀开被子一把握住少年细瘦的踝骨,在掌心触到冰冷的皮肤时男人的眉头瞬间蹙起。
后面的过程有些混『乱』,少年被冷水冰透的身|体很快因发烧热了起来,一直负责白泉泉身|体健康的许医生建议送到医院进行全面检查。
等一切检查结束后,顾时遂为了缓解焦渴已久的皮肤,自然而然选择留下来陪床。
直到夜深人静,护士才将白泉泉最后一次的输『液』针拔掉,针孔旁留下很明显的瘀痕,顾时遂站在病床旁静默地看了良久。
他想到曾经在白泉泉身上留下的那些印痕,太容易留下痕迹并不是什么好事,在他看来白泉泉就像个一碰就碎的玻璃人偶,虽然大部分是天生体弱导致的,但后天调理也并未跟上。
哪怕对方的先天『性』心脏病一直如医生判断的那般稳定,少年的情况也很难长寿。
慧明寺有一位出自中医世家的济空法师,当初为了报复顾仕荣他曾跟着对方学了几年,后来济空见他天赋不俗在临死前几乎是倾囊相授,他除了『药』理还学了一套完整的针法。
白泉泉的身|体想要痊愈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内服外用配合施针想要多活几年却是不难……思及此,顾时遂看着病床上少年苍白的睡颜,决定先收取部分诊金。
他将少年拥入怀中,头抵在少年颈后,缓慢而细致地汲取着夹杂着『药』味的淡香,被桎梏已久的焦渴几乎要夺笼而出,手臂不断收紧,无法自抑地用躯体裹紧温软脆弱的玻璃人偶。
像是干涸龟裂的土壤旁突然冒出汩汩清泉,这种难以言喻的舒适甚至让他的灵魂感到一丝战栗,冷白的大掌几乎是本能般覆上少年的软颊,一厘一厘地用掌心品尝着可口的触感。
理智上他知道他们各取所需的界限在哪,他不愿变成顾仕荣那样的牲畜,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倾向也不行,但一旦释放内心的真实,丑恶贪婪的本『性』很快便让他的理智感到割裂失控。
就在顾时遂艰难地自我僵持时,怀中少年突然发出一声软软的梦呓:“妈妈……”
一如往常般,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没多久,少年的眼尾流出一滴泪水,刚好落在顾时遂搭在颊边的手上。
『潮』润的触感还来不及产生黏腻恶心的感觉,顾时遂已经瞬间坐起身,抽出纸巾将它擦净继而离开病床,重新走入病房内的卫生间,用冷水压下心头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