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出车祸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沈南桥刚结束完一场考试。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平淡，就如同是在跟她报告一个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种在旁人看来并不关己的事情，却击得沈南桥浑身发了个冷颤。
抓着手机的手停在空中，那头的人声还在继续，可沈南桥此时却是置若未闻，甚至想不起来该回他什么。
“沈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电话那头的人，停了一下后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闻言，沈南桥才回过神来，左手搭上了右手腕试图控制依旧不停的颤意。
她深呼了一口气，强装起精神：
“在听的，麻烦你了，我现在就过去。”
“好。”
***
沈南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就碰上了刚从病房里出来的医生。
医生告诉沈南桥沈丽在车祸后颅脑损伤，必须马上动手术。
不过由于伤势较重，术后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问她的意见如何。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沈南桥脸色惨白的同时就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任凭指甲陷进肉里生出阵阵疼痛也毫无反应。
医生们见惯了这种情景，也理解家属心里的那种难受于是也就只是静静于一旁等着她的答案。
等过了一会，握紧的拳头被她松了开来。
沈南桥垂着眸让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接着他们便见沈南桥点了点头，而后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句：
“知道了，做手术吧。”
晚上九点，住在附近的亲戚闻讯也赶过来看看情况。
一进门，便瞧见沈南桥坐在病床边静静守着沈丽的样子。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月光顺着窗外打了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倒显出了些许悲凉。
沈南桥的阿姨拭去了眼角的湿润，而后才提着保温饭盒缓步走了过去。
她拍了拍沈南桥的肩膀，声音轻轻：
“南桥，去歇会吧。
你妈妈这里我先帮你看着。”
沈南桥摇了摇头，整个人的情绪看着十分低落。
沈桃看她这样，心里越发不好受起来。
沈南桥的父亲在她小的时候就抛弃了她们母女两人不知道跟哪个野女人跑了。
现在沈丽又这样了，沈南桥自己又快上大学了。
往后的医药费学费什么的混在一块，都不知道让她以后该如何是好。
沈桃长叹了一口气，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和她商量一下往后的事情：
“南桥啊，你看你妈现在这情况。
你往后自己的生活肯定也不好过，要不然还是过来跟阿姨住吧。”
闻言，沈南桥还是摇了摇头。
扯了扯嘴角，看着沈桃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不用了阿姨，谢谢你的好意。
弟弟妹妹们还小，多我一个你和姨父两人也辛苦。
反正妈妈以后可能得长期住在医院里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住也大。
所以我想等回去后把房子退了，自己再另外租个小的凑合凑合。”
“而且肇事司机答应会赔一些钱给我们，暂时的燃眉之急还是能解决的。
至于学费什么的我自己会想法子的，就是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我目前可能...”
负担不来。
说到最后，沈南桥的声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甚至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