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桥很少有这种急躁到控制不住说脏话的时候,而显然商天顺成功见识到了。
接着,商天顺的脸色唰的一下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而眼前艳若桃李的女子也开始和记忆中那个抱着他大腿哭喊着不要走的小女孩相重合。
他记得那年冬天很冷,沈南桥刚上三年级。
一大早,他就和沈丽也就是沈南桥的母亲去民政局办了离婚。
原本他是想着下午趁小孩上学的时候离开,这样就不会太过麻烦,谁曾想那天沈南桥身体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
那时,阮思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商天顺刚提着行李下来就遇上了眼眶红红的阮丽和一脸懵懂的沈南桥...
商天顺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因为想起来的回忆越多,他整个人就越发不自在。
商天顺僵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嗫嚅着,眼神里掺杂着难言的复杂:
“你...你是诗桥?”
沈南桥嗤笑了声,冷冷道:
“是我。”
沈南桥话音落地的同时她也成功看到了商天顺越发难看的表情。
而看着他这幅样子,说实话,沈南桥很痛快。
紧接着一种油然而生的报复欲就促使着她用所能想到的刻薄话语去继续刺激商天顺的内心:
“不过,像你这种没心没肺丢了发妻再转头去别家吃十几年软饭的窝囊男人。”
“早就忘了自己女儿长什么样子也是正常的...”
沈南桥字字诛心,商天顺听了也是一口气堵上了心头。
是,他是对不起她们母女俩,但沈南桥不应该这么说他的,不应该的!
他扬手,接着便对沈南桥喝道:
“商诗桥!”
沈南桥看了眼他立在空中的那只手,居然嗤嗤笑了起来,接着不躲反而还往前凑着。
见沈南桥是这种反应,反倒是让商天顺施施然收回了手。
而沈南桥一早就猜到了商天顺会这样,所以更是不屑。
此刻,面对着面前这个男人。
十几年来的怨气汇在一起使得沈南桥开口句句都带着刺:
“对不起,商诗桥这个名字我早就不用了。”
“还有就是以前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们。”
“我想过可能是因为你离了我们会过得更开心吧。”
“即能抽更贵的烟,又能住更大的房子,即使不找工作也能不再发愁每月的生活费。”
“所以我每每想到这里,就很生气。”
“但今天看你和阮妙清的相处,我突然发现这些年来你过得也并不是特别的痛快。”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拎包袱进了别人家也算是寄人篱下了。”
“就连后来生的女儿都不能跟你姓,想想我就觉得很解气。”
“你说…这样算不算是因果轮回呢?”
听完这些话,商天顺胸口起伏的频率就又快了些。
准备脱口而出的名字在沈南桥的瞪视下硬生生憋了回去:
“诗...南桥。”
接着,因为本就对沈南桥母女有所愧疚,开口都显得有些没有底气:
“你不能这么说,我是你爸啊。”
然而,沈南桥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鄙夷万分:
“我爸?”
“商天顺,我今天找你可不是来相认的。”
商天顺努了努嘴,看着此刻整个防备了起来的沈南桥,喉间干涩得发紧:
“那你...”
沈南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他一副垂头弱势的模样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尽量克制着声音的平缓: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你少在我面前出现就行了。”
商天顺:“...”
***
商天顺走后,沈南桥一个人坐回到了他原先坐的位置上。
双手放在两侧,微抬着头就看着天空飘过的云发呆...
唰啦—
突然传来的抬脚踩到东西的声响让沈南桥回过神来,她眉头拧着,继而沉声道:
“是谁?”
话音落地,藏在拐角处的贺逸安就提了袋东西走了出来。
迎着沈南桥看过来的视线,他扬了扬提着袋子的手:
“是我。”
贺逸安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沈南桥的旁边,拿出里面其中一杯奶茶就递到了她的手中。
而脸上表情也没有丝毫偷听被发现后的尴尬。
沈南桥见来人是贺逸安也便松了一口气,咬着吸管就咕噜噜吸了几颗珍珠在嘴里嚼着。
一直到沈南桥的奶茶杯见底后,贺逸安才重新开口:
“刚刚那个就是你爸吧?”
“嗯。”
沈南桥的事情贺逸安多少知道一点,所以并没有否认。
等她拿纸巾擦拭干净弄湿的手后,才懒懒抬了下眼睑反问他:
“是不是看着很窝囊?”
“嗯,和你以前所形容的差不多。”贺逸安听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见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