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月光透过窗子洒在温酒那一张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趁得她恍若精魅一般。即便是四爷成日同她相处,也忍不住愣了愣神。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轻步上车。
“等的久了吧,可累着了?”
四爷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温酒下意识的将脸在他暖和大手上贴了贴:“没,刚刚和太子妃说话了,方才道别。”
四爷身上是她的熟悉的松木香气,又夹杂着淡淡的酒气,倒是不难闻,只是身上热得慌,像是个散发热气的火炉似的。
“爷可要吃些梅子解解酒气?”
说话间,便是拈起一个腌制的酸梅来。
四爷的呼吸似乎比平时重些,温酒下意识的瞧过去,便是见到四爷张嘴瞧着她。
愣了下神,便是将梅子喂到了他的嘴边儿去。
四爷一颗梅子下去,便是又张了嘴,温酒再次拈起了一颗。
马车不知不觉的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温酒忍不住将白日里头乌兰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四爷听:“还好乌兰珠格格走的早些,若是今儿个瞧见九爷对着九福晋的模样,再见十爷那一张冷脸,想来是要伤心了。爷,您说,此番八福晋和三福晋图的是什么啊?”
说话间,忍不住又是皱起了眉头来。
下一妙,便是见到嘴边被四爷送来了一颗梅子,温酒愣了楞神,张口将梅子吃了。
又听四爷略带了几分沙哑的声音道:“回头,你离这两人远些,此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老八那个福晋。”
温酒听了话,愣了下神,诧异的看四爷。
“老十年岁虽说不小了,但是少见他这般厌恶一个人,幼年时候,刚刚定下亲事时候,他对乌兰珠也是十分满意的,还道他的福晋会拉弓射箭,旁人都不会。后来,不知怎么,便是对乌兰珠格格十分抵触。”
说罢,见温酒一脸呆愣的模样,四爷又喂了她一颗梅子,便是又道:“尚且年幼时候,乌兰珠格格本是要指给老八的,那时候以老八的身世看来,最是合适。”
温酒一愣:“啊?合适?”
四爷浅笑:“乌兰珠格格不是谁人都能娶的,但也不是人人想娶的。一如皇子,一旦娶了蒙古部族王亲的女儿,意味着,将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
温酒一愣:“失去资格?”
“嗯,”四爷道:“二哥虽是太子,但是,也不意味着其他兄弟就没这个心思,即便是他们没有,身边的人也不许。皇阿玛是不会允许他的继承人有拥有蒙古王亲血脉的。
当然,皇阿玛给乌兰珠指婚的时候,大家都是避之不及。
毕竟一个远在蒙古的外家,对皇子来说,没有丝毫帮助。反而还会拖后腿。”
恍惚间,四爷回神,不觉摇头失笑:“爷同你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听的困了?”
温酒立即摇头:“爷说啊,我想听。爷,是不是八爷母族不如旁人,便是觉得他合适?”
四爷瞧温酒那认真的小脸,不觉莞尔,又点头道:“老八母族势微,年岁相当,最为合适定下乌兰珠格格。皇阿玛最初应当也是这个想法。但后续不知皇阿玛为何又将乌兰珠格格指给了老十了。说起来,老十母族势力最为雄厚,温禧贵妃不知怎的,竟是也答应了。”
温酒当下忍不住扯了两把头发:“酒儿还是想不通啊,十爷而今的婚事,对八爷好像没什么影响。他和八福晋又是什么意图?”
四爷见温酒这般模样,好笑道:“此事许是有咱们没瞧见的地方,或者,就一如表面的简单,便是老八想着拉拢老十,便是帮着他退了亲事也无可厚非。
你呀,莫要多想。往后也不需成日见到,若真是为难,同爷说就是。”
嗯,”温酒点头:“爷的话总是能叫酒儿安心。只是,心中难免为着乌兰珠格格心酸。”
提起乌兰珠来,温酒又忍不住叹气了。
“好了,”四爷摸了摸她的头:“皇阿玛定下的事儿,即便是老十心下在不愿意,这乌兰珠格格却也是他非娶不可的。不管怎样,一个嫡妻是妥妥的,只要她不犯错,便是能稳妥过一生。”
这小丫头啊,刚刚一直心绪不佳,四爷还以为她是瞧见旁人婚礼这般隆重,心下羡慕了,心中还有几分愧疚。却是没想到,她这傻丫头竟是一直担忧乌兰珠格格来了。
“不犯错?何其难呢?”温酒忍不住叹气。
一如今日,那般被众人嘲笑,甚至连着家人也要被人言语攻击,便是自己也不想忍。乌兰珠格格性子直,往后若是没有人护着,日子怎会好过?
又想起了什么,温酒即刻道:“哎呦,差点忘了,最后我和太子妃商议,还是把佟佳氏的姑娘给放了,又遣人给佟佳老夫人带了话。那姑娘,到底被得罪透了。爷,这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啊?”
“无妨”四爷:“佟佳老夫人是个拎得清的。再者,即便是得罪了又能如何?有爷呢。”
见温酒还是皱眉,四爷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只道:“你啊,拿出些底气来,莫要畏首畏尾的,这天下,是姓爱新觉罗的,你为皇家妇,怕旁人做什么?”
温酒眨巴了两下眼睛:“...爷,你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