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秦骛:“五殿下,奴婢先行告退。”
秦骛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腕,对他说一句:“扶容,我知道错了,你别去南边,别和……”
别和太子一起去。
扶容回头看了一眼,推开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冷静,淡淡道:“奴婢不知五殿下错在哪里。”
扶容跳下马车,再也没有回头。
秦骛再也抓不住他。
扶容跳下马车,假装自己是从街道后面出来的,而不是从马车里下来的。
他不想被太子殿下发现,自己和秦骛私下见面。
扶容调整好表情,走上前:“殿下怎么过来了?”
秦昭朝他迎面走来,白玉似的脸颊微微泛红,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秦昭温声道:“他们在府里闹得欢,孤不想饮酒,也不想扫他们的兴,便出来走走。想起你回家了,便想着过来看看。”
太子仁厚,素有贤名,身边总是有许多大臣,他又亲和,朝臣们偶尔闹一闹,也是有的。
秦昭定睛一看,问道:“你这是要回去了?”
扶容想了想:“殿下若是不想回去,就去我家坐坐吧。”
“好。”
秦昭到底喝了点酒,虽然走得稳,但扶容还是怕他摔了,便扶着他的手臂。
两个人靠得近,秦昭垂眸看看他,同他说话时却偏过头,不让酒气熏着他。
他低声道:“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扶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我没事。”
不过是同秦骛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红了眼睛。
他总是这样没出息。
秦昭笑了一声:“怕是你不想离家。不如,这一个月,孤假意带你出去,旁人问起,孤就说你跟着孤。实则,你留在家里,快快活活地住一个月,如何?”
秦昭喝了酒,说话也带了些玩笑的意思。
扶容摇头,语气坚定:“我要跟着殿下去南边。”
扶容说这话时,正好扶着秦昭,从秦骛的马车边经过。
有一个他二人声音虽小,秦骛却全部都听见了。
一字不落。
秦骛抱着那堆金银,坐在马车里,不用掀开帘子,就能想见,外面的扶容和秦昭,是怎样的和谐场景。
有一个声音,从他心底传来。
完了,他完了。
待秦骛回过神来,他立即掀开帘子,朝外面望去。
扶容已经扶着秦昭走远了,秦昭似乎有所察觉,回头望了一眼。
扶容害怕被秦昭发现自己和秦骛偷偷见面,也连忙回过头。
秦昭似乎是看见了秦骛,却若无其事地转回头,什么也没说。
秦骛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开始极力辩驳心底的那个声音。
不可能,不可能。
扶容和秦昭不可能有事情。
秦昭常年在老皇帝的压制下长大,养成一副温吞软弱的性子。
他不可能会喜欢扶容,更不可能去招惹扶容。
他不可能违拗老皇帝。
还有扶容,虽说扶容喜欢这一款的,但是……
但是……
太子太过软弱,他根本就护不住扶容,扶容只要权衡利弊,就绝不可能选他。
扶容一旦选了秦昭,若是事发,老皇帝不会去动太子,但要杀死一个掖庭宫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秦昭不会拿自己的太子之位去保扶容,扶容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所以扶容和秦昭,绝不可能成。
秦骛这样想着,捏紧了手里的食盒。
他喘着粗气,竭力冷静下来,冷声吩咐属下:“盯紧扶容,事无巨细,事事禀报。”
他顿了顿,最后下定决心,语气阴狠:“把安排好的方士,带进宫里,安排在皇帝身边,让他们带上足量的丹药。”
秦骛早就在准备这些事情了。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直接把老皇帝毒死,趁着秦昭不在都城,几个皇子手无实权,他直接登基。
待登基后,他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马上给秦昭赐婚,打发他滚,滚得远远的!
*
另一边,扶容扶着太子殿下,又回了自己家。
兰娘子吓了一跳,连忙招呼扶容把人扶进来。
“真是……”
秦昭并没有喝醉,在案前坐下,笑着道:“孤只是路过,进来喝口茶,不必惊慌。”
扶容倒茶,秦昭瞧着他,想到自己方才看见扶容从马车上下来,又想到自己方才仿佛看见了五皇子。
他很容易就能拼凑出完整的事情,扶容和秦骛说话,扶容还哭了。
他为什么哭了?
秦昭神色一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他到底没有身份去管扶容的私交。
若是惹得扶容害怕,那倒是他的罪过了。
秦昭垂了垂眼睛,这时,扶容倒好了茶,将茶杯递到他面前:“殿下。”
秦昭接过茶杯,不经意间碰到扶容的指尖,忽然顿了一下,没接稳茶杯,茶水直接泼了出来。
扶容吓了一跳:“殿下?”
所幸茶水不算太烫,只是沾湿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