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芝燕回到房间便梳洗上榻,本是燥热的天气偏生在午夜下了场急雨。
雨声滴滴答答落在屋外的芭蕉叶上,桌前烛火因清风和水汽摇曳。
这久违的安宁让虞芝燕昏昏欲睡,却又不舍这份心境。
经脉中的三缕真气随着她的平和而汇聚,游走至丹田,忽如万丈波浪奔流入海,击碎禁制,真气化为深厚内力注入丹田。
这真气和内力从何而来,她并不知晓。
只觉耳清目明,一切都比曾经更加清晰。
虞芝燕的情绪并未有所起伏,只是舒展筋骨,换个姿势睡去了。
“小姐,小姐。”
虞芝燕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天已大亮,玉蝉站在她床前,似是等候多时了。
“小姐,林小姐来拜访了。”
玉蝉见她似乎还是迷迷糊糊的,提醒道:“就是救了小姐的林小姐。”
虞芝燕眼睛一亮,“好啊。”
随即想到自己刚睡醒的邋遢样子,“我可是要梳妆打扮一下,这样见林小姐是否失礼?可若是梳洗是否又会让林小姐等太久?”
“小姐大病初愈,便也不必太拘礼。由冬儿为小姐简单盘发便可。”
虞芝燕认同的点点头,“如此最好,就拜托冬儿了。”
冬儿第一次如此受重视,受宠若惊,手上都麻利了几分。
柳仪盈被侍女领进房间时,便看见迎着她,笑的灿烂的虞芝燕。
柳仪盈做梦都没想过,有生之年能看到对她笑的如此真诚的虞芝燕。准确的说,是虞芝燕这张脸。
“县主大病初愈,我却急切来看望,是我失礼了。”说完,恭敬行了一礼。
“柳小姐不必客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昨日还急切想要见你,没料到我们还心有灵犀,你今日便来了,快来坐。”
虞芝燕拍了拍床边位置,眉眼带笑,一看便是实打实的高兴。
柳仪盈更加笃定,如此好脾气的人,就算没了记忆,也决计不会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虞芝燕。
柳仪盈看了看周围侍女,握住了虞芝燕的手。
虞芝燕似有所悟,对着玉蝉说道:“这屋子人太多了,玉蝉便带人都退出去吧。想来柳小姐想要和我说些话。”
“是。”玉蝉头也不抬,带着侍女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柳小姐,这样叫来有些生分了,不知唤作你仪盈可好,你也不必叫我什么县主,叫我芝燕就行。你可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又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可说来听听。”
柳仪盈没想到她如此直接,自己打了几日的腹稿有一半都没了用处。“我叫我仪盈当然是好……芝燕,你且说说,有什么要问我的。”
虞芝燕早已按捺不住一肚子的问题。
“好,我先来问,我没了记忆,不知你救我时我身边有什么东西可证明身份?如今人人说我是虞县主,但我并不确定,这靖国公府虽然让我感到熟悉……。”
虞芝燕对着柳仪盈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说来惭愧,我一醒来,便发现自己有武功,而且绝非一朝一夕可练成的,这虞县主金枝玉叶,当真是武林人士?我那侍女玉蝉,也绝非等闲之辈,不知为何我身份成疑,却还被皇家认同。”
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柳仪盈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这人竟然如此相信自己?
柳仪盈忍不住压低声音,紧紧攥着虞芝燕的手说道:“你与我说这些,也太过大胆了些。”
虞芝燕轻笑,坦坦荡荡道:“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又何必藏着掖着。”
柳仪盈无言,缓缓从怀中一布袋。“你当时浑身是血,若不是我发现,不足一日便会引来野兽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你身遭无物,只有这个布袋。”
虞芝燕接过布袋,打开便看见了那字条。
朱雀崖高三千丈,惨惨戚戚速速归。
而后是刻满兵器的玉佩。
虞芝燕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沉吟半响,最后看向柳仪盈无奈道:“竟然想不起分毫,似乎这东西都不应该是我的。”
柳仪盈见她有些失落,“我前几日路边遇见一老道算命,说去那里能让我逢凶化吉,没想到阴差阳错找到了你。”
柳仪盈并未言明自己的重生之事,仔细观察虞芝燕的表情。
在皇宫生存多年,早已练就察言观色的本领,而面前人的神色并不似是作伪。
“你去那地能逢凶化吉,那我就决计不会让那老道失算了去。以后无论我是不是虞县主,我定会竭我所能,护你周全。”
柳仪盈被她这番话说得妥帖无比。
自苏醒以来,她惶惶终日,既怕重蹈覆辙,又怕不能手刃仇敌,与家人不能言明,与亲友不敢言及。
此时此地,这人却说了一句让她无比安心的话。
“你说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虞县主,我可与你分析分析。虞县主在京都之乱走失,也是三年前,半路被靖国公府二房半路找回来的,你与虞县主长相一模一样,都是极肖老靖国公,所以谁真还说不定呢。”
柳仪盈细细想了遍当今圣上与皇后,乃至靖国公府对虞芝燕的态度,斟酌说道,“这几年,虞县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