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星丧失意识后,只感觉天旋地转,便来到了一处寒泉,四周云海翻滚,霞光绮丽,悦耳的鸟叫声若有若无,寒泉边上一座亭子悬空而立,亭中坐有一人,正对着棋盘独自沉思。
“敢问公子,这里可是黄泉地府?”夜南星循着空中阶石头,漫步走进亭内。
“你猜?”那人并未扭头,依旧蹙眉盯着棋盘
夜南星打量着周遭,“我猜公子是黄泉引路使”。
想不到这年头死人住的地方竟是如此秀美祥和。
“非也,非也,你可以喊我司命星君”那人扭过头,嘴角噙着一抹肆意的笑,手中把玩着一支精致的青色琉璃笔,一脸玩味地朝这边看来。
“司命星君”夜南星乖顺一笑,屈膝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神女下凡一趟客气了许多”少衔神色得意,待对上夜南星困惑的视线,又急忙改口“我是说你这个小女子命不该绝,所以将你魂魄引到此处。”
眼前这人一双桃花眼潋滟着光芒,眉梢扬起,面皮倜傥,一股风流才子的做派,只是身穿紫金烫服,偏又过于惹眼招摇,倒像个昂首挺胸的花孔雀。
夜南星弯起眼眸,分外乖巧“我怎会命不该绝?一定是星君误会了,我那尸体想必这会都入土腐烂了,还请星君让我安心当个死人罢!”
“不是我要多管闲事儿,只是那人救了你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少衔皱起眉头,从腰间翻出一个蓝色薄本翻看几番,忍不住叹息出声“已经完全偏离原本的路子了,不过我也不好管。”
夜南星听完脸上的甜笑僵了一瞬“你是说有人救了我?”
少衔一脸捕捉到少女那一瞬的僵硬,表情一阵憋屈“是有人救了你,不是我不管你,我之前连你都打不过,更别提他了,总之往后你回来恢复记忆了,莫要怪我再欺负我就是了,我一会儿消除你来这儿的记忆,一切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夜南星脸上的笑彻底僵住了,一脸迷茫。
寒泉边飘来一阵白雾,纤瘦的少女便不受控制的被卷入云际,身子更像一阵轻灵的风眨眼间便来到一辆马车边,马车帘布吹起,一位玉雕般的公子静然坐在里边。而他的腿边躺着一位少女,青丝柔披,肤白胜雪,眉间轻灵,全身的血污早已消失不见,整个人干净且清透,仿若陷入睡梦。
云息泽坐在车里闭目静神,车帘外一道视线一直盯着他看,他瞥了一眼,半透明的少女凝着粹黑的眸子迟疑地望着车内。
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还一心想着当个死人?
“还不快过来!”云息泽低声命令
一阵白光闪过,马外飘荡的少女魂灵瞪着大眼想要逃跑却被嗖地一下吸进了车内。
夜南星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截银白光滑的衣角,衣角浸芒,光滑纤细,只一眼,便知不凡,她不自觉伸手去触碰一下,一道柔软的凉意在手心中散开。
凡人死而复生后必定是欣喜异常亦或是嚎啕大哭,恍若劫后余生。
只是夜南星躺在车厢内的地毯上却安静非常,完全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更是不见一点情绪显露,安静乖顺的像个精致的瓷娃娃。马车奔速很快,却很是平稳,车厢内寂静一片,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少女才翻身跪在那片衣角前,以额头触地,声线甜蜜且虔诚“公子救了我,南星无以为报,还请公子告知尊名,南星好日后报答。”
“你名唤南星?”云息泽未答只问
“是”夜南星如实回应。
少女听完娇嫩的脸上一双墨色鸦睫轻轻颤抖,眼睛弯弯,明明清艳娇美却自带一种冷清的破碎感。
云息泽浅浅一笑“我救了你,你可怨我?”
夜南星摇头,又是弯腰一拜“公子此话差矣,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南星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对公子心生怨怼?”
云息泽闻言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夜南星。腿边的少女跪坐的笔直,脊背弓起,行礼间落落大方,一双黝黑的水眸隐藏着淡淡的不甘。刚才一眼不眨地带着决绝与灵僵拼命,一心只想要活下去的少女仿佛只是幻象。现下目带感激却掩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怨气,偏又乖巧灵动至极,让人挑不出毛病。实在是像只长着利爪却敏感柔弱的小兽,确是有趣。
车厢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半晌,云息泽才低低一笑“忘记告诉你了,我姓云,只是一个大夫,你可懂?”
夜南星低下头颅,虔静恭顺“公子放心,南星自是能听得懂”
聪明人之间对话总是毫不费力,点到即止,云游尘世的神救了一个坚韧却自弃的凡人姑娘,姑娘凌厉又乖顺,聪明又清美。
车外传来一声马鸣,寒策挥着马鞭扬声问道“公子,前方便到了皇朝都城,咱们可是要去仙居楼?”
“这是自然”云息泽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夜南星,少女静静的跪坐着,听到皇城这几个字时眼里的嫌恶之色毫不掩饰。
马车进了皇城,行驶在主街上,街边道便边挂着圆润的红灯笼,虽然并未像宫中那般精致,确盛在游人欢笑,街市喧闹,加之天清如水,月明如镜,真可谓是良辰美景,不虚此时。
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