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试练不是都结束两个月了吗?怎么有人现在才上山?”
“你以为他是通过入山试练上来的?哼,他是通过明镜台推荐上来的。”
“明镜台?这小子什么人啊?居然能得到明镜台的推荐?”
“谁知道呢?听说是从岭南来的,应该是岭南那边某个世家,可能给明镜台塞了不少钱,这才把人塞了进来。”
“嘘……别乱说,明镜台那手眼通天的,你在这儿骂他们一句,他们在虞州城都能知道。”
……
莫尘闭目站在通往入山殿的台阶下,听周围弟子窃窃私语,他脸上没有丝毫反应。
他不关心周围的人说什么,他只关心入山殿里那位长老会是什么态度。
虽说有明镜台推荐,但要进拜剑峰,还得那位长老点头。
入山殿里,一位老者头戴剑冠,身穿灰衣,一头灰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看着面前的推荐信,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老者是拜剑峰长老田海,管理拜剑峰事宜,心肠不坏,嫉恶如仇,可为人固执古板,极难变通,抓住很多人的小辫子一训就是一天。
别说外门弟子,连内门弟子都怕这位长老。
孙宁一见田海模样,便知道这位长老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淡淡笑道:“长老,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也知道明镜台做事不地道,可人已经来了,咱总不能拒收,把人赶下去吧?”
“凭什么不能赶下去?老头子我最烦这种没球本事,就会找人走后门的纨绔子弟了!他们是把我拜剑峰当成什么地方了?青楼吗?谁想上就上……”一听孙宁的话,田海顿时怒骂道。
孙宁见状,赶紧将茶杯递到田海面前,安慰道:“长老,消消气,您大人有大量,又是世外高人,何必跟虞州城里那些俗人一般计较?”
田海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嘴里还在嘟囔着,明显气没消。
孙宁这时说道:“再说,若是一般纨绔,梁师叔也不会写这封亲笔信。”
田海心想有道理,目光又在推荐信上扫了一遍,自言自语道:“说的也是,这个莫尘,难道有何不同之处?”
孙宁见时机到了,于是说道:“我刚刚见过这孩子,听他说,他是一个人从岭南走了三千里,专程来灵山学剑的。”
听到这话,田海顿时一惊,身体当场坐直了,问道:“岭南?”
孙宁“嗯”了一声,添油加醋地说道:“这孩子并非哪个家族子弟,而是岭南一户农家之后。
他从小立志来剑宗学剑,可惜无人指导,至今仍不懂修道。
然而为了学剑,他历时两载,愣是凭着一腔热血从岭南走到了虞州城,可还是晚来了两个月,错过了入山试练。
我想梁师叔肯定是被他的诚意打动了,这才写下了这封亲笔信。”
孙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如果长老您真觉得这孩子不懂修道,或者没有天赋,没能自学修道,又错过了今年的入山试练,咱就把他拒了,让他明年再去虞州城参加试练去。至于梁师叔那边,大不了我亲自走一趟,代长老您赔个不是。”
听孙宁说莫尘是普通老百姓,又是从岭南一个人千里迢迢赶来的,还不懂修道,田海顿时心软了。
他咳嗽了一声,摆手说道:“不懂修道,咱可以教他嘛。
没有天赋,只要肯勤学苦练,总有出头之日的。
况且你梁师叔难得亲自推荐一个人,咱要是拂了你梁师叔的面子,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罢了,你就将他带去剑舍吧。
暂时过不了拜剑试练没关系,在拜剑峰上多呆几年,打好基础才是正事。
咱拜剑峰上有那么多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几年过不了拜剑试练的大有人在,人家一个刚开始修道的孩子在拜剑峰上多呆几年怎么了?”
孙宁一听,赶紧说道:“是是是,您老说的在理。既然这样,我就去帮这孩子办理入山手续了。”
田海挥挥手,示意孙宁即刻去办。
他看着孙宁离开的身影,心想拜剑峰上这些外门弟子要是都能像孙宁一样,自己能省多少心啊?
孙宁是内门弟子,也是今年来拜剑峰授课的领队。
他走出入山殿,见不远处有两个外门弟子,于是招手道:“小赵,过来一下。”
那个弟子小跑了过来,孙宁看着他问道:“你们院舍只有三个人吧?”
剑宗内门弟子一人一个房间,可外门弟子就没那么幸运了,通常是四人一间房。
眼前这个小赵在拜剑峰上呆了三年,房间里本来也有四人,其中一人在今年的拜剑大会上通过试练,成了内门弟子,离开了拜剑峰。
两个月前,今年这批新人来到拜剑峰后,所有剑舍全部住满了。
孙宁本来还在头疼该怎么给莫尘安排住处,刚才无意间看到小赵,顿时解决了这个难题。
看着孙宁离开的身影,小赵一张脸很快苦了下来。
几个月前,他们房间那个弟子进入内门后,便只剩下三个人。
一间房住三个人,怎么说也比住四个人舒服,可没想到才几个月,他们又要恢复以前的四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