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老汉的吆喝。
大街小巷的人都跟着走出来奔起了热闹。
不论是自个村,还是邻村。
凡是在家闲着,都忍不住吐槽几句,紧跟着,忍不住追随他的脚步去了他家。
同样的,谢营村也没能幸免。
自《桐城日报》上发表了一些经济体政策后。
村子里都在传,说过阵子会有一些领导过来视察。
虽说主要针对对象是一些民营企业,可对于一些干部来说,总是免不了为怎样接待这些问题而焦虑。
老支书虽说从那个位置上退休了十几年,可一听说这种事以后,还是不由得心慌。这不,今儿正好没事,就想去大队部那边看看,征求一下张文远的意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提上一些有用的意见。
自退休以来,他很少上大队部这边闲逛。
一来是年龄大,腿脚比较不方便。
一来是怕忍不住怀念过去的革命感情。
今儿个难得来这里一趟,却发现,这里和以前相比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闲话中心还是过去的闲话中心,多少年来,一成不变,不管什么时代,总会有一些妇女站在一块,磕着瓜子拉着家常。
唯一不同的是大队部里面一些翻新的建筑。
须知道,他那个年代,这里还都是茅草屋呢。
“老哥几个下棋呢。”老书记走进大院,对着几个正在下象棋的同龄人摆了下手。
几个同龄人瞬间站起来,尊敬的打了个招呼,“老书记好。”
“什么老书记,都退休了。往后叫老哥就行。”老书记哈哈一笑,“书记在这吗?”
“在的,直接推开门就行。我带您过去。”围观者说了一声,随后带头,领着老书记推开支部办公处的大门,请他进去。
此时,张文远正在房间里忙着起草文章,似乎也在为迎接上面领导做准备。他这个人吧,有时候就是这样,忙起来太过投入,以至于老书记都走到他跟前,他还没有发现。
老书记见他这么认真,满意的点了点头,笑了笑后,一直在旁边看着。
等到张文远忙完,扭动脖子的工夫,这才俯下身来看了看,“嗯,不错,不愧是我当年看重的好后生。”
当初张文远接任村书记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会计,如果没有老支书从中鼎力支持,是不可能走到现在这种地步的。现在,见他为了工作这么认真,老支书顿时无愧当时的选择。
几乎是同一个时候,张文远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回头一看,立马肃然起敬,站了起来:“呀,您来了,快快快,请入座。”
“你娃用不着对我这么客气。”老支书高兴的坐在凳子上,同时间内,将桌子上他写好的工作准备拿起来看了看,笑着说,“想当初我们几个老领导共同举荐你坐上这个位置,这十几年来,你确实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将村子治理得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好。包括现在的接待工作,布置得也十分恰当。”
张文远自豪的说:“老支书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功劳,只是赶上了好时代,又认识了几个能人。要说真正的功劳,还是您首当其位。想当初,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其他几个村子都忙着怎么向上头争功,到处批斗。只有您是顶着当时的政策,为咱们农民设身处地的着想,私自瞒着公社领导,给咱们这些农民分发土地。”
“唉,那都多久的事了,不提了。”老支书叹了口气,眼里尽是无奈。
回想起当初的意气风发,直到现在,他仍旧不感到后悔,尽管当时顶着政策,被判为资本主义倾向,差点坐牢……
“对了,这回报纸上说,国家将会派人对全国资本进行检查。你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声?知不知道县里面会派谁过来?”老支书丢掉以往的沉重包袱,接着问道。
张文远给他倒了一碗热水,笑着说:“没听说,不过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觉得这次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大官,而是和商界有关。”
“嗯,也有可能。”老支书说,“还是商人最了解商人……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有那么大的思想包袱,也不要有什么过大的改变,把一切命运,都交给这位未知的人吧。”
“可是村子里的很多企业都良莠不齐,如果不提前通知他们做出改变,恐怕到时候会损及村子的名誉。”
张文远的话刚说完,老支书就把碗放下,站起来拍了下他的后背,“这样不好吗?起码也可以让那些民营商人认知到各自的弊端,然后好根据当下的形势做出改变……还有,你这么说,莫非是对自己的管理不自信?”
“没有。”张文远犹豫道,“我只是不明白老书记的良苦用心。”
“这不就得了……”老书记哈哈大笑,说着,坐下来将这碗水给喝完,然后在附近兜兜转转了几圈,离开了这。
张文远目送着他,等他走远以后,这才来得及松了口气。他仔细揣摩着刚才老书记说过的话,随后,思路也跟着明朗起来,露出一抹阳光的笑容。
……
老书记没有走远。
他走在回家的大街上,忽然间,听到一波人在议论着什么,便好奇的凑了过去。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