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什么?自己向来不近女色的九弟竟然当众搂着一名女子,这不是那罗氏女是谁?
他还指着韩却唱黑脸,所以坚持问道:“阿九,你说说看,这事儿如何是好?”
“阿九觉得大哥说得很对,父王春秋正盛,燕国若真有意,不如公主随这盟约一同去上京,燕国诚意满满,想来父王定会做出妥善安置。”韩却皮笑肉不笑。
若是没有看错,阿梨瞥见他于无人看见处那厌烦的目光,若不是此情此景自己身份卑微,阿梨还真想嘲讽燕侯几句。
谁都知道韩王已经年迈,韩却说他春秋正盛这不是别有所指吗?况且韩王后乃周天子公主,别说燕国式微,就算是大韩,他们这些诸侯国的公主难道还能跟她相提并论?
燕和老脸微红,他本也是一国公子,心气不低,韩却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吧,难道他堂堂燕国公主,就这么不明不白跟着人去上京?可是不接吧,万一公子琮撕了谈好的盟约,他回去怎么跟燕王交代?
这跟他之前的打算大相径庭,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明确了公主跟哪位公子的婚约再送人过去的呀,这时候他有点开始埋怨燕妘出风头了。
燕妘哪里看不出来她这位叔父的想法,她愤愤地想他不过就是里子面子都想要罢了,可是他难道没有意识到,自燕国来求和就已经是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吗?
叔父犯糊涂,她可不要。
她毕竟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被退回去,她可还会有活路?况且那地方,她也不想再回去了,她就不信,凭她的智慧与美貌,去上京这一路征服不了这两个男人。
“两位公子说得有理,父王自小教导燕妘,凡事应审时度势,便宜行事,我愿意代表燕国同两位公子一起送盟约去上京。”
燕侯张张嘴,想反对,可是燕妘连珠炮似的一口气就说完了,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他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拆穿她说假话,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燕妘是美的。
一双杏眼笑意盈盈,嗓音又清脆悦耳,说得还正中下怀,公子琮只觉浑身舒爽。
“唔,既然公主如此说了,那咱们就如此安排吧,燕侯可还有话说。”
燕和看这二人一唱一和,他还能说什么?
他也想明白了,这事儿本来就进退两难没有主意,此时燕妘主动站了出来,若是燕王不高兴也怪不了他呀,要怪就怪他自家闺女,况且依燕妘的本事,万一真得了谁的欢心,说不得对燕国也是好事呀!
不然真惹毛了公子琮,他不退兵回上京,难不成还真让他继续攻城掠地?这会儿能把他哄回上京,只怕让燕王再割两城他也愿意,何况区区一名声了,自己何必坚持?
如此一想,燕侯心情瞬时舒畅了,他倒了杯酒,“某一思量,如此也好,就是辛苦长公子,公主年幼,还望多多照顾了。”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应当的,倒是燕侯年岁已高,千里迢迢过来缔结盟约,想来甚是辛苦,来,这一杯本公子先敬你。”
燕侯比韩王还小上几岁,韩王是春秋正盛,而燕侯这儿是年岁已高。
公子琮举杯,说是敬酒,姿态甚高,燕侯也只有捏着鼻子喝了,谁让他们现在是有求于人呢。
“呵呵,长公子客气了,客气了……”
阿梨看着这一来一回的,只觉得说不出来的讽刺,燕王室为了自己的富贵,割地,赔款,献公主……百姓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自己的私产,跟牛马没有任何区别。
也难怪溧阳百姓对归属燕国还是韩国毫不在意了,这年头,战乱不断,国家的寿命说不得还不如人的寿命,除了有利可求的贵族,谁还在乎是哪国人,反正到哪里不还是周天子的子民。
“在想什么?”韩却亲自将酒杯放在了阿梨的嘴边。
这不是他刚刚用过的酒杯吗?
阿梨下意识将头撇开,韩却也不介意,左不过在他怀里,于是又微笑着将酒杯递到了她的唇边。
两人这一来一回,本是在较着劲儿,可是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人你来我往的情趣了,甚至不少人私下惊叹,没想到这罗氏女如此受宠,公子却带她参加宴会不说,还如此纵容她的小脾气。
阿梨忍无可忍,小声斥道:“我不喝酒!”
“是吗?我不信,我明明听你父亲说你千杯不醉!”韩却否认。
乍听阿梨倒没想过韩却是在套路她,她现在只记得不能暴露自己不是罗氏女这件事,所以韩却一说她张嘴就想否认。
“我……”可是刚一张嘴,她发现不对了,“胡说,我父亲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事情!”
她也不说自己能不能喝了,不知道的事情,转移重点是最好的办法。
韩却见她不上当,又继续下套,“唔,你难道没听说过我跟你父亲是拼酒认识的?”
额……想起那日去韩却书房时路过的一排密封的屋子,梁婶儿说那是前刺史留下的酒窖。
阿梨无语,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韩却见她开始怀疑,心情忽然甚好,低头附在她耳边,“我都递过来了,旁人可都看着呢,你配合一点。”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