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她无视了被雨水和污泥染脏的衣摆,伏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声里不是悲恸,而是绝望。
邬二郎几次搀扶,却都被邬翠翠拂开,几次之后,正当他无计可施之际,却见驿馆方向有个中年妇人手撑一把油纸伞往这边来,走进之后,神色平和的向他行个万福礼。
并不是认识的人。
此时出现在这里……
邬二郎有些怔然的还了礼。
邬翠翠伏在地上哭了很久,直到几乎失去所有气力,被一双温暖的手从地上搀起,脚步踉跄的被扶到了驿馆里。
“你是谁啊?”
她双目无神,语气轻飘飘的问那个素未谋面的中年妇人。
对方并不回答,让驿卒送了热水过来,帮她宽衣沐浴,换上了温暖干净的衣服,最后说:“邬娘子怎么会是没用的人呢?”
“别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您用自己的嫁妆救济了很多百姓,也让诸多在战乱中失去顶梁柱的妇孺活了下来,这难道不是有益于天下的事情吗?”
热水划过冰冷的脸颊,带来一阵瘙痒的刺痛。
邬翠翠愣愣的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做过多少混账的事情,又害过多少人……”
那中年妇人却反问她:“邬娘子死了,做过的错事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邬翠翠合上眼:“当然不能。”
中年妇人遂道:“既然如此,死又有什么益处?不如保全有用之身,终生勉之,行善赎罪。”
邬翠翠神情动容,若有所思。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中年妇人向她行了一礼,转身辞别。
邬翠翠叫住了她,郑重其事的向她还礼:“还不知道您名姓……”
中年妇人转过身体,避开了她的礼节,道:“邬娘子不必谢我,我也是受人所托,来对您说这几句话罢了。”
邬翠翠心下生奇,忙追问道:“那人是谁?还请告知,来日我亲自去向指点迷津的恩人致谢——”
中年妇人摇头道:“不必了,我临行之前,她便曾经有所叮嘱,不必告知邬娘子她名姓。”
她执起放置在门口的斗笠戴上:“她说,当日李将军相救,是活命之恩,邬娘子救而不见,全其颜面,又何尝不是活命之恩?当日邬娘子不见她,今日她又何必再来见邬娘子呢。”